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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情(2 / 2)

过心伤,恨不得立刻追到关外,亲自手刃杀父仇人。那份急切和歇斯底里,与现在的她简直如出一辙。她的所有焦虑和悲伤,他都能理解。

文棠虽没有明说,但字字句句分明都是在指责郭钰站着说话不腰疼。

郭钰喉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出言反驳。

书斋一时安静非常,只听得见文棠因激动而快速起伏的呼吸声。摇曳烛光下,郭钰细细端详着文棠的脸庞。少女虽然竭力忍着,但终还是没能控制住,颗颗晶莹泪滴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滚落满襟,眼眶鼻头处均是通红。

郭钰心中不忍,掏出一张白绢,想为文棠拭去颊边泪水,可手举到半空又定住了。

“贼人诡谲,若是轻易打草惊蛇,再想追查怕更是难上加难了,郡主切不可鲁莽行动。再者,以你现在的功夫也打不过他。”郭钰虽心中怜惜,说出来的话却仍是平稳沉静。

文棠心情还未平复,郭钰的话听起来便格外刺耳。她冷笑一声:“我对师父的感情,你这个侯府贵公子怎会懂?我的功夫就算再低微,就算是自不量力,也一定要找到那凶手,哪怕是拼个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郭钰怕文棠冲动,劝道:“可以你现在的功夫,怕是都无法近那贼人之身。”话刚说出口,郭钰便有些后悔。现在文棠尚在气头上,他实在不该将话说的如此冷酷直白。

果然,郭钰的话如同火上浇油,将文棠的心火烧得越来越旺。文棠挥手出掌朝郭钰胸口拍去,憋了一肚子的气彻底发泄出来。郭钰不欲与文棠动手,只是左右闪避,招招退让。“砰。”不妨文棠一掌劈下,掌气余力将书架上的一只白瓷花瓶震落掉地,啪地碎了,瓷片散落满地。

文棠怔了一怔,劲力一收,抽回推出的右掌。“我这是怎么了?”花瓶的掉落破碎声使文棠从方才肆意宣泄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平复心情后对自己刚刚举动懊悔起来。她向来内敛,自从徐将军去世后更是将自己包裹起来,卯足了劲,一心想着要复仇,确实是憋得太久太难受了。不知怎的,这憋闷了许久的情绪竟在此时此地一股脑儿地爆发了。

“伤到了吗?”郭钰并不在意跌碎的名贵花瓶,第一时间询问文棠是否受伤。

文棠看着郭钰关切的眼神,讷讷地摇摇头。

见文棠无事,郭钰舒了口气,可只一瞬,他却突然却神色一变,快步朝书架的方位行去。“啪。”又是一声,这次的声响闷闷的,不似刚刚花瓶落地的清脆。原来是挨着花瓶放置的一只象牙笔床也随着掌力残风掉落下来。

郭钰低头蹲下拾起笔床,摩挲着仔细查验起来。那笔床从高处摔下,床口处磕掉了好大一块。他眉头紧锁,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慢慢起身,将笔床放回原位。

“快而不劲,劲而不锐,又有何用?不过是伤了自己,逞匹夫之勇罢了,能成什么气候?”郭钰背对着文棠,语音低沉。

“对不起。”文棠动了动发麻的手掌,低头望着地上狼藉,心中更是懊悔。

“你的功夫虽较之前有所精进,但欲速则不达,强行冲开经脉运功,百害而无一利。”郭钰话音不高,却字字说进文棠心中。

这段时间,文棠日日勤力练功,无奈内力修炼不够,练到第十式刀法时已经难以支撑。可内力哪里是能一蹴而就的,她报仇心切,便冲开经脉,强练起来,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被郭钰看穿了。

郭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泛黄旧书,转身递给文棠:“任何一门功夫讲究的都是水到渠成,任性勉强终会伤己,这本《内本心物》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文棠接过书册,正欲翻查之时,书房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了,福管事探头进来。进门见到一地瓷片,他便愣住了,嘴张得大大的,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道:“这......这......”

见福管事来了,郭钰替文棠掩饰道:“福伯,刚刚我不小心碰倒了书架,你叫人收拾一下吧。还有,夜深了,遣人送郡主回去。”

文棠从门的缝隙向外看去,屋外夜色寂寂,一片漆黑,确实是太晚了。

福伯弯腰笑着对文棠道:“郡主,老奴送您回去。”

文棠回以一笑:“有劳了。”她随即又向郭钰作了一礼:“将军,今日冒失了。”

郭钰一改刚刚的沉肃表情,笑着回道:“不妨事,郡主的心情我能体会,但是练功讲究的是水到渠成,急功近利反会折损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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