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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仇(1 / 3)

娇俏倩影隐于暗黑苍穹之上,目光如炬,脚步轻灵迅疾,直朝那最高的宫殿而去。夜风沙响,掩住了低低的簌簌笛音,掩住了灵蛇蜿蜒盘旋的嘶嘶叫鸣,也掩住了殿门守卫倒下的声音。与之前所用的手法一样,待守卫被蛇毒迷醉后,文棠才自殿檐轻跃而下,嘴唇低哨两声,将灵蛇收拢入袖,熟练地闪身进入胡兹大王寝殿。

罗帐之内,胡兹大王鼾声依旧如雷,平常如旧。

文棠立于廊柱之下,抬袖放出灵蛇,双目炯炯地看着小蛇扭着光滑的躯体,匍匐爬入罗帐之内。只消一会儿,帐中鼾声止住,律动的呼吸更为平顺深沉,更加柔和平静。

“后顶、下关、天柱各一针,再取指尖少商、关冲二穴。”文棠脑中回想着来之前阿满嘱咐的话,盘算着这次施针完毕,还只需再行一次,胡兹大王的神志便有可能恢复正常。届时,辅宰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想到这儿,她的唇角不禁上翘,弯出一个明丽的弧度,伸手摸出腰间银针,朝着罗帐直奔而去。

帐内一片漆黑,但她那双明亮如星的眸子早已适应了这般黑暗,轻巧地摸到大王床榻,一把掀开锦被。可就在被子掀开的一霎,一种不祥的预感萦上心头,有什么地方不对!那轻萦可闻的鼻息太过平顺、太过轻忽,不可能是丝毫不懂武功的胡兹大王发出的。文棠心下一凛,举着银针的手微斜角度,朝着床上之人的太阳穴猛刺过去。可手还未完全落下,便被迎面劈手抓住,对方手劲狠辣,两人的骨节都发出“咯噔”声响。

“你是谁?”文棠抬脚用力向前踢去。

听得对面冷哼一声,那声音阴寒斐然,仿若来自阴曹。只这一哼,文棠便知他是谁了,定然是胡兹辅宰无疑。

辅宰身形如风,自床榻弹起,轻松避过了文棠的腿袭。他身体前倾,推掌而出,那掌势迅疾无比,一下就拍在文棠肩上。

“呃。”文棠顿觉自己肩头如重千钧,酸痛难抑,像是骨头都要被捏碎一般。她没料到他的功夫如此之强,可杀师之仇不共戴天,这一掌反倒激发出她愈挫愈勇的决心来。“哼!”她自胸腔出发出鄙薄的轻笑,不顾右肩被缚,倾身向前,勾起手指,直插对方的眼睛。

他没料到文棠在身体受创的同时,仍如此激进进攻,赶紧向后闪避。可文棠攻势太快,尖利的指甲虽没有刺中眼睛,却也刮伤了他的面颊。他的脑中瞬时闪现出那日在苗寨与徐正元缠斗的场景。在那暮色如血的深秋,徐正元视死如归地迎刀酣战,刀锋如电,一往无前。

“真是与那死老头一模一样。”他恼怒地咒骂出声,手掌扬起,向文棠面颊击去。

他那一声低语咒骂已自文棠双耳而入,烫到了她心上。她不觉一哆嗦,眼角泛起水气,虽然情绪激动,但还是脚步急转,灵巧地避开了致命的掌锋。掌风余力震落了覆面黑纱,亦震散了她一头乌发,冷风自微开的窗棂灌入,呼呼地吹乱了披泻于肩的浓密青丝。

“果然是你!”文棠竭力克制,可她的身体还是不住地加重颤抖起来,一字一句地将话自牙关吐出,“你果然就是杀害师父的凶手!”

“不错。”对面那抹黑影笑得阴鸷,毫无顾忌地爽快承认。

听着对方放肆的冷笑,文棠顿觉血液上涌,牙关咯咯作响,全身不住地剧烈震颤起来。“师父在天有灵,让我找到凶手,必当手刃此贼,为您报仇。”她默默地定下了与仇敌玉石俱焚的决心,咬破嘴唇,艳红的血液自唇角流入嘴里,腥中带甜,裹着浓厚的仇与恨。

“胡兹皇宫内,我倒要看你如何报仇。”仇敌冰冷肆意的大笑如鬼魅一般,萦绕在文棠耳畔。

二人肘撞腿扫,顷刻间互拆了□□招。

不知何时,原本的阴霾暗夜已拨雾见月,清冷的点点月光透过半掩的窗棂照入殿内,虽只是斑驳星点,但却足以燎原。文棠舔了一下滴血的薄唇,惨淡的面上透出一抹浅笑,绝美无伦。“呲溜”一声,她以迅雷之势自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那匕首是外邦进贡之物,虽然格外小巧,但尖利非常,削铁如泥。当年她暂居定襄侯府时偶然见到这把缀着血红宝石的外域匕首,忍不住多拿起赏玩了几次,娴宁公主见她喜爱,便赠与了她。她善于使刀,但因铸刀太过宽大,不宜携带,故随身常常带着这把匕首,假作短刀使用。薄薄的月光淡淡地铺陈到匕首上,泛出凛冽寒光,只微微一侧,那光便映照到对面仇敌的眼上,刺得对手不禁皱了下眉。

文棠手持匕首,电闪而前,直刺向敌人左腰。她这一招快、准、狠,使的正是绕月刀法第十二式皓月千里。这绕月刀法最后一式十分刚劲勇猛,威力最大,当年徐将军在苗寨就曾以此招对垒胡兹辅宰,不落下风。以往在苗寨时,文棠并不热衷习武,而是经历重挫来到齐宫之后才开始认真练习皓月千里这一式的,由于练习时间尚短,并不能完全掌握此招精髓。可今日独面仇敌,她自知两人实力有差,抱定了必死之心,凭着一腔孤勇,执意强攻,正巧和了皓月千里中最重要的“勇”字,手中使出的招数竟有了八分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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