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陈枫刚睡着就被同寝的同事吵醒，要去门口吃面条，陈枫醒了索性就跟着他们一起。
刚出派出所的门，同事拍了拍他的肩，“那不是你昨天接的那个女的吗？”
顺着同事的视线，陈枫看到戚美单薄的蜷在墙角，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好像睡着了。
清晨天气凉，他们都穿了外套，戚美还穿着昨天的连衣裙，脸色似乎更加苍白，有近乎白玉质感的净透。
她该不会一直在这里吧？
同事们没有太在意，一群人继续朝着早餐店走，陈枫也跟着走，有些避嫌的意思。
不好跟案件相关的人有私交，上个周刚有同事因为和受害人一起吃了个宵夜，被处分。
早饭吃的心不在焉，陈枫忍不住好奇，戚美看起来没什么心机，文文弱弱，衣服虽然脏了，但是气质和谈吐，怎么看都不像该流落街头的，难道是和家里闹矛盾跑出来的？没带钱吗？
算了算了猜不到。
吃完早饭，陈枫借口去买烟，让同事们先走，又打包了一份热汤面。
还是决定去找戚美，询问她是否无处落脚，必要的话就提供帮助。
毕竟人民警察为人民。
……
在等夜市发监控来的期间，派出所原本井然有序的嘈杂，被突然的怒吼打破，“说话是要负责的！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真的！”
整个派出所都安静了，目光都看向了暴风中间。
说话的人是陈枫，一改之前的温和，气势凶得摄人。
被他吼的是一个唯唯诺诺的男人，缩在座位上，“我老板说了嘛，如果我报警，就拔了我阿妈的氧气，把她从天台推下去嘛。”
陈枫不再迟疑，动作带风，急匆匆跑进办公室，不多时出来手上多了把枪，他大步流星，带了两个协警，上车，警车起步很快，嗡的一声就开出去好远。
陈枫真凶啊，事关人命，他当机立断争分夺秒的样子，有点帅。
戚美抿抿唇，后怕昨天自己的放松和随意，她原以为人家是绵羊，原来是猛虎。
……
夜市发来的监控，很凑巧的，只拍到了戚美气冲冲跑到老头背后，扇巴掌的片段。
协警过来告知戚美事情结果，找不到目击证人，监控也没证据，事情难办，暗示她这事只能和解。
对方已经聚集了六七个人，笑而不语的看着戚美，他们看起来休息的不错，应该是很早就回去休息了，都换了衣服，反观戚美，像难民。
带头打人的彪形大汉，踱步到戚美跟前，“哎呀…啧啧，欺负老人，你可真本事。我非得给你送进去。”
戚美怒火中烧，责问一旁的协警，“夜市不是无死角的监控吗？怎么可能发生过的事没拍到？”
协警说：“夜市发来的监控就是这样，发没发生过是讲证据的。”说完就走了，去另一边解决别的案件。
她开始怀疑对面叫来这么多社会人，是不是做了手脚，会不会派出所也有人被收买了。
一个唱红脸的彪形大汉过来，蹲在戚美面前，“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我这兄弟，就是彪。这样，事情经过我也了解了，起冲突么，谁都有个气盛的时候，我代我兄弟给你道个歉。”
戚美没有说话，摸不准他们做的什么打算。
那人又说：“确实是在双方的争执过程中，给你碰出血了，实在抱歉，我个人拿两千块给你，咱们就别在这儿耗着了。你也看到，警察同志们那么忙，你昨天应该也没回去，累坏了吧？回去好好休息，别跟自己过不去。”
他语气很友善，戚美有一瞬间确实是想，就这样算了，监控什么都没拍到，自己人生地不熟，死磕下去未必有好果子。
和解吗？
她咽不下这口气，明明被侵犯的是她，被打的也是她，两千块，打发要饭的？凭什么？
戚美摇了摇头，“不和解。”
那人瞬间变了脸，“老爷子心脏病高血压，昨天让你吓的够呛，今天躺床上都起不来，你这是，准备给人后面日子养老了？”
赤裸裸的威胁，戚美急红了脸，“他哪里虚弱？昨天进来了还生龙活虎的。”
那人也不多说了，“那行，走程序吧。”说完就走了。
戚美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干坐在原地，期待接下来的司法程序能严正公明。
又是漫长的等待，她像是被晾下了，打人的几个中午叫了外卖，大鱼大肉的吃着，嘻嘻哈哈，打着包票说今天就能解决，晚上去放松放松去晦气。
戚美想到了陈枫，他出警这么久一直没回来，不会是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了吧？如果他在的话，会帮自己主持正义吗？
戚美又想到了张浩一，他一定已经在找自己了，如果他报警，找到自己怎么办？再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象牙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