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祈月闻言，正欲将窗户关上的手一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回过头，只见眼前少年用手托着下颌，眼眸里闪烁着摇曳不停的烛光，潋滟不已。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似乎等待着她的回应。
愉悦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赵祈月坐了回去，眼神打量着面前之人，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眸中停留着一丝不解与求知欲。
她终于知道怪在哪了！
从遇见他那日开始，赵祈月只在他脸上看到过一种表情，他那淡淡的微笑跟招牌似的终日挂在脸上，但笑意始终是不及眼底。
如今他又问赵祈月何为愉悦。
在现代时，赵祈月曾看过一本书，里面阐述了一些情感缺失症患者的症状及表现，也许是第六感作祟，赵祈月隐隐觉得他确实不似常人。
赵祈月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跟他形容这无形无状、无色无味的愉悦感。
“这个问题，下次再告诉你。”赵祈月眨了眨眼，用一贯大人搪塞小孩子天真问题的口气答道。
宋清辞点头，眼眸微弯道：“嗯。”
夜深。
赵祈月心中有了猜想，立刻在脑海中召唤了系统。
“系统，有事问你。”
系统依旧毫无感情地甩了一句：“系统无法给宿主提供应答。”
“我已经有了线索，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
系统沉默了一会，似是默认。
“他是不是有……情感障碍？”
系统这回倒是格外大方，爽快应道：“既然这条线索是宿主自己发现的，系统就为你额外补充一些信息。与其说是情感障碍，不如说他是生来就不通情感。”
赵祈月蹙眉，在脑海中消化着这句话，“生来就不通情感？”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赵祈月冷声道：“所以系统你这不是玩我吗，让我攻略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攻略不下啊。”
系统沉默许久，久到赵祈月以为它被骂宕机了。
“不，还是有进度的。”
赵祈月瞪圆了眼睛，惊讶道：“你是说我的攻略是有效果的？”
“是，请宿主接下来的攻略过程中努力开窍他的情感，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系统说完这句话就掐灭了聊天，丝毫不给赵祈月追问的机会。
她想了一会，转头看着身旁已然熟睡的宋清辞，一时间心中情绪万千。
没有情感，便也感受不到喜怒哀乐。
原来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开心过啊。
翌日，云溪书院。
赵祈月特意带了一些今日早饭做的桂花糕，准备给游灵阳尝尝。
游灵阳尝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她夸奖道：“小祈，你手艺真好！”
被夸的赵祈月心里甜滋滋的，她笑道：“多吃点，我下回再给你带。”
她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忽然凑近赵祈月，一脸神秘道：“小祈，你听说了吗。”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赵祈月也拿起一块桂花糕，转了转眼珠，好奇道：“听说什么？”
游灵阳望了望四周，确定环境安全，轻声说道：“听说我们夫子已经娶妻，我完全想象不到怎样知书达理的女子才能入他之眼。”
‘知书达理’的赵祈月闻言被口中的桂花糕呛了一下，连忙捂住嘴。
“怎么啦。”游灵阳轻拍着她的背，一脸关切。
有什么比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更为劲爆的事情。
“你听谁说的。”赵祈月脸上表情变化莫测，十分精彩。
游灵阳眨了眨眼，“我爹说的。”
赵祈月不解道：“伯父怎么知……”话说到一半，赵祈月好像悟到了什么。
“伯父该不会是游山长吧？”
其实也不难猜到，姓游的在云溪关是少之又少，仔细看游灵阳眉眼间也与游兴学有些相似之处。
游灵阳也不隐瞒，很是大方地点头。
所以游山长怎么会知道呢？
那便要说到那日。
宋清辞留在书院里批阅学子们作的文章，许是过度投入，竟忘了时辰。
天色渐晚，云溪书院所有阁间都渐渐落了灯。
游兴学站在檐下，眼看雪势渐大，撑起手中纸伞准备回去。透过朦胧的雪幕，只见远处仍有一丝亮光。
许是哪个掌灯学子一时大意忘了熄灭火烛，游兴学心中放心不下，若是万一走水可就事态严重了。
游兴学加快步伐往亮光处走去。
开了门，只见宋清辞端坐在案前，面上表情淡淡，手中执笔批阅着案上的文章，只见他手旁已批阅完成的文章高高叠起，看来已经花费了好些时间。
见来人，宋清辞轻道：“山长可是有事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