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升至头顶，肖潇坐的树荫越发狭窄，不出一会儿半边身子暴在阳光下，额角不知不觉淌落几滴汗水。
会场中几乎不剩几个弟子，小摊上的符纸也卖出大半还要多，肖潇数数身上的灵石，约莫有三千来块，还给苏叶算是绰绰有余，至于其他几位师兄，来日再慢慢攒。
她站起身，拍拍裙角不存在的灰，对外门弟子道：“不摆了，我们走吧。”
二人收起小摊，肖潇将所剩不多的符纸摞成沓，收入收纳袋中。
正循着术宗山门方向离去，身后有一人唤住肖潇，她回过头，被阳光晃得眯起眼，远远便看到那身标志性剑宗弟子服。
她心中暗道，剑宗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那名弟子终于跑过来，弯腰扶着大腿喘息，将气顺通才抬起头。
对上这张脸，肖潇总觉得似曾相识，她仔细观察了一番，在脑中细细搜索，想起这是那日她离开剑宗，带她去看望黎越驰的外门弟子。
果然在她面前畏首畏尾的模样，同当日完全相同。
肖潇不想同剑宗扯上过多关系，臭着脸睥他，“有事吗？”
对方还真被唬住了，不由自主后退两步，快要哭了似的，哆哆嗦嗦说：“我……我想买符……”
顾客就是上帝，肖潇正值缺钱之际，对方送钱她自不会再吓唬人，立马换上和善的面孔，掏出剩余不多的符纸，“只有这些了，你挑一挑吧。”
小弟子犹犹豫豫不敢上前，“这些我都要。”
这模样如何也不像自愿过来，肖潇越发觉得他可疑，抱起手臂上前两步，小弟子再度后退，几番对峙后肖潇停在原地。
“我这里还有三四十张，你需要多少？”
小弟子往后看去，收到了什么指示又扭回头，侧目瞥见看门弟子手中的牌子，标价二十灵石一张，道：“要二百五十张，什么符都可以。”
算算总灵石价格，肖潇转眼想通是怎样一回事，她皮笑肉不笑，余光扫过树林繁茂处，猜到他背后主使是何人。
先前黎越驰要买她的符，她刚输了对试，又赔了灵石，心中无论如何也过不去，更甚的是黎越驰那时抽风，她不想同他胡搅蛮缠。
可如今对方披上马甲，找来个陌生弟子作为掩护，主动送灵石上门，事到如今她再戳破，就是不识相，倒不如假装不知，收下这五千灵石。
肖潇正色，道：“我现下没有二百五十张符，如若你不急用，便等我几日。”
“不急不急！”小弟子松了口气，生怕完不成任务似的，迫不及待将灵石送到她手中，“这是全部灵石。”
五千灵石数量不小，装在崭新的收纳袋中，里面的空间包容了它原本的体积，也改变了原来的重量，落入手中仿若无物。
肖潇目光有意无意在树林中人影处流转，小声问：“你背后那人也不急吗？”
小弟子表情露出瞬间空白，他连忙倒退，挠挠头僵硬笑着，“我背后哪有人，小师姐不要拿我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