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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宁静夜晚开始的藤棠(1 / 3)

摄制组到的时候。她正赤脚圾双布鞋坐在院子石凳上读报纸。

院子是土墙矮院,有枫香树,风吹来沙沙作响。

有藤蔓野草,爬在黑泥土墙上,开黄灿灿的花。有青蛙蝇虫壁虎蜘蛛在草叶间寄居安家。

藤棠山野荒凉。除了村里早中晚定时定制的大喇叭广播外,很少有其它热闹的休闲娱乐活动。她习惯这种清闲自在。想读报时翻些过时的旧报纸,不想翻看,就跟懒惰的村妇似的,在村子里溜溜弯。

阿旦就没有用武之地。不用跟秘书似的制定安排行程,也不用作经济人给她接头,洽谈工作事宜——她一个开工业务不多的编剧工作者,也不用助手,单干,每年业务也不多。阿旦一个人也能接下她的业务工作。所以阿旦每天除了晨练表露身材给她看,就是帮阿婶在家务上打打下手。

难得摄制组终于进来了。便早早被她打发去接引剧组。

在平原谷地的藤棠,紧偎着沿着山脉间的谷地平缓而下的荔川。沿岸平原整片的细竹林,草甸,野荔枝林。

一条土路把浩荡的车队从山外引进这片宁静滴翠的小平原。

一露头就声势颇大,熙熙攘攘。她在村里的小院子里就能听到河谷里被惊起的野鸭的嘶叫,连蛙鸣都被打乱了节奏。村里的小孩子已经开始漫山遍野的跑起来。

她抓了几把头发,拖上鞋走出去。素面朝天挂着眼镜。

她沿着荔川岸边走。跟着车列沿土路绕过田原爬上土坡。正在收拾整理的助理看到她,迎上来叫她一声姐。又朝土坡那边抬了抬下巴。说躲到那里去了。

她扬起了眉毛。透过一条掩在野草中的蜿蜒小道,翻过小山头就有一片小稻田,微微沿山势往外倾斜,不动声色的堆着个小草垛。田埂外就是峭壁悬崖。底下是山外远道绕行而来的荔川,碧水幽幽。对岸也是齐头峭崖山川。对当地不熟,很少有人会凭这么一条小路就往这边来。

谷底蔓延而去的就是碧绿如玉的荔川之水,依山悠然而去,如风中博带,如绿液浓浆。岸边两山和谷地之间,白鹭在河谷里乘风而行。

子谨独自站在山崖之前。一个人抽着烟。铁灰色衬衣,西裤和跑鞋,模特般的身段线条,优雅从容的气质形容。这个人除了姣好的容貌皮囊,本质里其实自私凉薄,擅于逢场作戏,擅于投其所好,擅于矫揉造作,纵情享乐。他把野心和欲望谦逊且不为人所觉地渗透到红毯和聚光灯的每一个耀眼处,逍遥自在,游刃有余。

子谨和她,两个人之间交的是十几年的朋友。到如今都没有想到会有一天,他愁苦得不得不再次靠抽烟解忧。连他自己都深受其扰,连他的身姿都不如从前挺拔,他的眼里哪还有不可一世的嚣张,简直是吓破了胆的可怜虫,尽是担惊受怕。

她无言地看着前方这个一向珍惜羽毛的人,原来惜命又怕死。如今站到了这种万丈悬崖边来躲着,却仍对危险豪无警觉。这已经完全不像以往的他啦。那个君子绝对绝对绝对……不立于危墙之下的绝色佳人。

她往那个孤独苦闷又难以解脱的背影走去。在这山水相依,天朗风清的绝色好景中,难得有如此苍莽天地纵情一跃的豪情。

她背着手感慨:这里一跃,倒能得处好山水。你瞧下边的水和青石!她探着头往外看,神色里颇有些爱惜。她又说:难得,来一场千古一跃 ,也好叫我见识一下什么是为爱殉情。

他踩灭了烟。将烟蒂揉进杂草和黑土中。闷声说,拍个戏,跑什么穷山恶水来。

她说,我是编剧。有后台喽。我说去哪里取景就得去哪里。

他叹服地看着她。但她说得就又很真实。她的后台财大气粗,很硬。对。她这个人即使做编剧,也带一片后台。就她这样的德行,却又同时是个有国际提名的人。

她不务正业懒八卦又无好胜心。她原来写词出道。他知道得很清楚。她被困异国他乡,她不缺钱却写写词曲,大约能自己养活自己是他们这种人的追的乐趣。看着只是玩玩。随着时间过去,现在许多人排队等她写歌。她却要凭心情感觉。打算封笔。何况从钱出发,她更是定海神针,是九天凤凰飞过那携带的一片鸟羽光华金光灿灿。不用拉投资不用担心亏本。因为有人兜底。只要是她的剧。她手里出的项目。就像打游戏刷经验,就像跟着暴发户过家家。

有人看这场面热闹。说她一个编剧那么大牌。其实呢,无后顾之忧就算是陪着她出来玩,公费旅游一场。

而且,也总有人会忍不住的想,一不小心可能还会得个奖。

说到这里。他感慨。你二哥又做了什么。已经传遍了。那可是个真小人呐。当年可是靠你的歌火起来的。

她手插在兜里,胸怀敞开着,迎接着扑面而来的风与天地气息。她说贪图我的美色与财富喽。

他瞪了她一眼,嫌弃的说,几日不见,你胖了千泉。

他混血出身的一双湛蓝深情的眼睛。现在带着报复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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