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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可可的车被卢厂征招借给了别人,卢厂找了个自行车载着她去最近的医院开药。

他在前面说:“好久没这样骑过自行车了。年轻时候的事了。”

“勾起了你多少浪漫回忆?”

“那时候经常这样的,每天用这个自行车嘛,就像现在这样,拉着我家的小猪去集市上卖嘛。”

可可又一次被他的老不正经笑到。

卢厂快五十了,身型高挑,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留着钢厂男士标配的寸头,用他的话说是‘好打理的行军头’。

他有两大爱好:抽烟和嫖。

他有一个和可可同年的女儿,有段时间,卢厂身体出了些问题,医生让戒烟,他女儿是严格执行。卢厂就苦了,实在受不了了,说:“女儿啊,你爹我就这么点儿爱好了,要是连这个都不行了,那我活着还干嘛,还不如死了”。卢厂女儿也只好作罢。

他还爱嫖,可可对此却并不反感,他爱嫖却并不好色,风流但不下流。

可可宿舍在他宿舍隔壁,这铁皮的活动板房一点都不隔音,时常是连他打呼的声音都能听清,所以,一旦他夜不归宿,可可必定知道。

每每一大早大家在对讲机里多次呼喊卢厂无应答时,可可就会回说‘他还没回来’,几次被刚回来的卢厂听到,他在对讲里讲‘可可啊,这下全厂都知道我夜不归宿了’。

有时他愁眉苦脸的在思考问题,可可问他怎么了。他逗可可说:“昨晚妈咪跟我说,哪个小姐23,我信了,今天早上醒来一看,33都不止,真是太亏了。”

有时他自己在一旁傻乐,可可问他乐啥,要一起分享。他又逗可可说:“男人的快乐,你懂不了。”

与他形成对比的,是张工,那种当了婊子立牌坊的人。

张工和卢厂认识二十多年,两人形影不离。

和厂里其他工人不太一样,张工随时都是干净整洁的,连胡须都剃的干干净净。

卢厂大方,喜欢请客请吃请喝,包括‘请嫖’。

卢厂夜不归宿十次,九次张工也一起。

每每大家问张工昨晚玩的如何,他都一本正经的表示听不懂,表示自己从不做那龌龊事儿,表示自己洁身自好正人君子,表示自己鄙视此类行为...

时常被人问急了抓实锤了,他就生气发火,还得卢厂来给他解围,笑说‘他在我门口听了一夜’‘他在大厅等了我一晚’‘太贵了,他这个扣嗖的小瘪三舍不得’...

卢厂右手小手指断了两截,可可问他怎么断的?他说:“小时候和人家小姑娘拉钩拉多了嘛,拉断掉了呗!”

这种类型的人,情史往往丰富。

离过婚,和现在的妻子是二婚,二婚妻子和他差不多年岁。

他女儿结婚时,工厂里有师傅去了,见到了原配,都夸爆原配的颜值和为人,都说胜过现任,想不通为啥会离婚。此刻,坐在自行车后座,可可听起了卢厂自己讲自己的故事。

“我第一个老婆呀,漂亮温柔,人好。我回家连洗脸水都要打好端我面前的那种,和她一起十几年,衣服都没洗过,家务一次没做过。生我女儿的时候,我一看是女儿,就不高兴了,但也就不高兴那一次,之后都是高兴的。要是生的是个儿子,估计也就高兴那一次,之后都是不高兴了。我现在的老婆,啥都不会做,我们结婚十几年了,都是我做饭,我之前是电饭煲都不会用的人,没办法也得硬下厨呀。大多数时候我都在海外,她也是喊的外卖,不会下厨的。我想要个孩子,儿子女儿都成,有就行,她忙,不想生,我也没法,那就不生了。”

可可听的起劲儿,也没想他为啥无端讲这些:“卢厂,那你为啥离婚呀?”

“是呀。为啥离婚?因为男人贱呀。你对他越好,他就越猖狂嚣张,就越不珍惜,就想去挑战一下自己。听卢厂一句话,我是过来人,更是男人,千万不要对男人太好,你对他越好,他就越得寸进尺,你为他考虑的越多,他就越觉得本该如此。以后过日子,只会比之前差,要是没结婚前对你都不好,那就想都不要想什么他以后会对你好之类的。一定要以自己为主。选男人找老公,不仅要选适合的,更要选自己喜欢的,喜欢都谈不上,再适合也是扯淡。我跟你讲,大家都说我前妻好,说我离婚糊涂,但我一点都不后悔离婚,我不爱我前妻,我更爱我现在的老婆。就喜欢这种找罪受,就是贱呀。”

到了医院,卢厂放下可可,说:“这些话,我也就跟你说这一次,你能领悟多少就看你个人意愿了,你是聪明的。在男人身上浪费精力不值。把希望放男人身上靠不住,只有自己本身够强才靠谱,钞票比男人靠谱,本事比男人靠谱。”

卢厂这话说得也是有理有据的,毕竟他就不靠谱,忘记来接可可。

可可看完病开好药,在门口等了好一阵儿、联系了好几次也没找到卢厂,只好边走边打到了个‘集体三蹦子’,这车在这小地方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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