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就是灵石堆，但凡是个修仙的都忍不了这样天大的诱惑。
可像他如今这样不生不死的，灵气不但没有益处还有祸害，灵脉还不如死气有用些。
何况想要灵石，去一趟大燕皇宫就好了，方元那儿还有好多，不需要去闯南蛮的圣山。
聂阳点点头，示意就此别过，‘天大的机缘’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收了龙猫就要走。
把老道士急的团团转，“你怎么不信呢？要不是南蛮子厉害，我又老迈，有了那整整一脉的灵石在侧，我何至于此？”
老道士拽着聂阳的衣服，几乎是哀哀恳求，“我一把老骨头，又……成了今日这般模样，就算有机缘也不能得了，只求你一丝怜悯，稍作庇护，我……我还有遗愿未了啊！”
呜呼哀嚎，丑像毕露，他硕大的肚子落在尸骨沙里，又小心翼翼的扶起来，比那灵脉还珍重些。
好在，纷纷扰扰的三班人马已经北去了，没有人发现这奇怪的一幕。
老道士四肢纤细宛如枯木，硕大的肚子坠在地上险些绊倒，七手八脚爬不起来，好不可怜，聂阳想了想，还是俯身扶起了老道士。
“天无绝人之路，事在人为，到了幽都老道长仍能有一线生机，自然有好的出路，不必如此。”
聂话虽说的漂亮，却也是表明态度，不想插手。
“话虽如此，可我也已经年过三百，寿元耗尽，到了今日这般田地，不能不小心为上，只盼望能看一眼那灵脉，得一丝喘息之机，了了心愿，哪怕是立刻死了，也心甘！”
老道士捧着肚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诅咒发誓。
“打开天窗说亮话，时间既然金贵，我也不多耽误你了，即便是见了那灵脉，你看上一眼就能甘心？你要出手争抢，岂不是拉我陷入祸端？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灵石稀有罕见，世上的修行人，人人争抢，难不成你不想要？”老道士十分惊讶，看着聂阳像是什么绝世大傻子。
聂阳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特殊体质，只语气平淡的说：“世上珍宝千千万，灵石又算得了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世外高人，视灵石如粪土。
老道士颓然的跪坐在地上，算盘落空，口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我不甘心……我怎么能甘心呢……”
“南蛮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劝你一句，哪怕出去了也不要轻易去闯，你这‘天大的机缘’也不要同别人讲，容易给你招来祸事。”
说完聂阳甩手走了。
老道士护着肚子，像是下定了决心，对着聂阳的背影喊道：“我……我还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事关大雁的太虚真人，要是你能保我这一次，我就告诉你。”
聂阳脚步一顿，没想到还有在这荒无人烟的幽都，还能听到大燕的太虚真人。
他作为一个原著作者，一不小心参与了开头，也知道既定的结尾。
就是这中间的剧情……如今出了乱子，而又这么巧，老道士说的话，带来了新的线索。
是剧情提前了，还是这个世界要铲除自己的手段？
一时间难以分辨，聂阳有些拿不定主意。
“老道长若有苦衷，不妨说来听听，若有我能帮的上忙的，晚辈也不会吝啬。”
终于留住了聂阳的去意，老道士长出了一口气。
“说起来还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老道士虽有灵根，资质却不佳，踏入仙途的时间也晚了些，几十年没有什么进步，所以也动了想要入宗门的心思，虽说比不上天赋异禀的天纵奇才，但背靠大树好乘凉，总比自己胡乱摸索好。
他以高龄入宗门，成了年纪最大的小师弟，没有家世背景，没有灵石傍身，做些跑腿打杂的伙计，一年到头能攒下半块儿不怎么好的灵石。
老道士絮絮叨叨的，竟然要从他小时候说起。
聂阳搓搓眉心，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老道长还请长话短说，时间紧迫，一样样细细说来，只怕耽误出幽都的吉时。”
“哎，好嘞好嘞……那个太虚真人不是个人，是个血淋淋的骨架。”
……
长话短说也不是这么说的。
聂阳搓搓手心，“还请老道长细细说来。”
“我亲眼看他被仇人追杀，四处躲藏钻进了死胡同，眼看要被弄死了，念了咒语，眨眼蒙上人皮，就夺了他人的机缘气运续命。”
老道长说的神乎其神，仿佛身临其境。
早在大雁皇宫的时候，就听说太虚真人的仇人找上门来了。
再听老道长这样一说，聂阳稍微细想就明白过来：“这样的事情寻常人如何得见？老道长也是他的仇人之一。”
老道长腼腆一笑，隔着紧绷的面皮都能看见他的大牙紧咬，却还是扯了笑脸：“眼力毒辣不像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