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正卿拿着刀迟迟没有动手，毕竟行刑前的等待对于囚犯来说更加难熬。
他轻蔑地看着白月华，欣赏着白月华身上不断渗出的豆大汗珠，想象着白月华绝望又无助的内心挣扎。
直到他感觉白月华的恐惧不再会攀升，一切变得乏味，才将白月华的手放到了干净的布上。
他用刀背慢慢地，颇有耐心地划过白月华的掌背。
他突然将刀柄翻转，快而精准地切开白月华手掌处的皮肤。
白月华一声不发，躺在床上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付正卿牵拉开手掌皮肉，血淋淋的白骨呈现在他眼前，他迅速将无法拼接的碎骨挑出，又将碎裂错位的骨头放回原处。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在执刀的过程中，甚至有余力观赏白月华的表情。
只是令他有些失望，白月华什么表情也没有。
没到半个时辰，他就处理完了内部，开始将白月华破碎的皮肤一块块拼接缝好。
全部完成，付正卿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白月华浑身大汗，但始终没有动弹一下。
付正卿当然处理过真正晕迷的病人，那些病人即使昏迷，在感受到疼痛时依旧会作出反应，小幅度抽搐或者发出声音。
付正卿坐到椅子上喝了口冷茶，眼中兴趣更浓了，他嗤笑说道：“若真是你偷的，便送你了。”
『你故意的！』
白月华恨得牙痒痒，奈何付正卿就像悬在她头上的铡刀，随时都能砍下她的狗头。
白月华真的痛得快要晕厥了，但可恶的是她还没晕，她还能清晰感受到身上的每一处痛楚。
心里将付正卿千刀万剐好一阵子，白月华才假装迷迷糊糊地醒来。
她闷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睛，虚弱无力地用左手撑起身子，幽幽看着守在他身旁的付正卿。
她开口第一句便是令人感动的关切，“你没事吧？”
多么善良的姑娘，醒来第一句竟然是关心别人。白月华觉得自己都要被自己精湛的演技，发自内心的善良感动了。
付正卿满脸愁容随着她的醒来，消散了不少，他眼角泪水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
他不停抽咽，焦急地道歉：“姐姐，姐姐，你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要死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一直道歉，直到抽噎的声音彻底打断了话语。
『老逼登咒我死。你死了我都不得死呀。』
白月华用还能活动的左手轻轻摸了摸付正卿的额头，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安慰道：“不关你的事。而且你看我现在不还挺好的吗？”
付正卿还在哭，白月华叹了口气，掏出手帕将他的眼泪擦拭。
“不要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付正卿的哭声止住，微微还有些抽气。
白月华继续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里人呢？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他们来。”
付正卿低下头支支吾吾了半天，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我叫付长乐。一个人偷跑出门的。”
付正卿懊悔不已，但突然眼神又变得坚毅，颇有责任感地说：“姐姐为了我受伤，我一定会负责的。
虽然我出门没带多少钱，不过我家里有的是钱。姐姐你跟我回家，我给你好多钱，再叫家里最好的大夫来治你。”
他脸上全是羞愧，虽然话里歉意满满，但白月华却感受不到到一丝真诚。
『刚刚玩得不够，还想把我诓回家继续玩？』
白月华努力保持着微笑，她的手真的很疼，疼到她想扇面前的付正卿两巴掌，“不用，姐姐救你不图其他，只要你安安全全的就好了。”
“嗯。”付正卿点点头，继续说，“姐姐叫什么名字，长乐要好生记住。”
“白月华。”
付正卿看着白月华的伤忧心忡忡，问道：“白姐姐，你的手很疼吧。要是长乐能替你就好了。”
『那我也把你骨头敲碎怎么样？』
“有点疼，不过这都值得。”白月华又伸手摸了摸付正卿的头。
“那，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以前受伤，家里人总喜欢给我讲故事。听听故事就不疼了。”付长乐满眼期待地望着白月华，是那么的纯良无害。
“嗯。”白月华温柔笑着点头。
“从前有一个女贼，她最爱奇珍异宝。有一天她……”
……
熬到了晚上，付正卿终于心满意足地走了，白月华也在人定时分回到了家中。
月光洒在小院里，给满园的鲜花蒙上了一层幽蓝色轻纱。
白月华艰难走向自己的小院，她透过打开的门扉看见，白秋水正守在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旁。
“秋水。”
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