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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梦2(1 / 3)

庭院内,一切都是刚开宴时的模样,烛火烧得通红,赤红锦缎随风飘摇,往里走远了,才看见守门的小厮们倒在地上,不管怎么唤都依然昏迷不醒。

走过庭院,风夕拉住荆南棘的衣袖,在楼阁门外停下了脚步。

风夕屏气凝神,感受到有不知名的力量挡在前方。伸出手指,在距离大门两寸的位置,忽地感受到一股水面般的张力,应是有一道结界阻拦在这里。

指尖触摸着结界,他轻轻用力,手掌四周荡起涟漪般的波纹,抬起脚,很轻松地跨过了结界。

确定无碍后,他方道:“可以进来。”

风夕又扯了扯荆南棘的衣袖,她却突然反手握住他的手,温热的掌心贴着冰凉的十指,那样紧密。

风夕微楞片刻,反手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迈入结界后,荆南棘回头看向庭院,只见白雾越来越浓,一丈开外的景象都已看不清晰。

这个地方,当真古怪。

推开阁楼大门,耳边随即响起琵琶声,琴声空灵悠扬,如潺潺流水,一个清甜的女声跟随旋律而歌,歌喉婉转缠绵。

“乌衣巷,今犹昔。乌衣事,今难觅。但年年燕子,晚烟斜日。抖擞一春尘土债,悲凉万古英雄迹。”

这歌声来得突然,又不知源头在何处,空荡寂静的楼阁内回声阵阵,颇为瘆人。

比这更诡异的,是白鹿台内的状况。

所有的人都在沉睡。

有的人躺在地上、倚着栏杆便睡了过去,手里端着的酒菜洒了一地;有人倒在台阶上,怀里还搂着个姑娘。众人的睡相奇形怪状,似乎这场意外发生得十分突然,他们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就被迫陷入了昏迷。

荆南棘探了探他们的鼻息,人都还活着,只是脉搏十分虚弱。

好歹还没死。荆南棘心中轻松了一些,紧跟在风夕身后,继续一层一层往楼上走。

除了那诡异的歌声,楼阁内还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幽香,气味和声音同时刺激着感官,荆南棘越往楼上走,思绪就越混乱。

“你还好吗?离魇魔,越来越近了。”风夕关切的目光照来,荆南棘敲了敲自己的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一直走到第八层,她终于见到了一个的面孔。

一身红衣的少年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睡得不省人事,鼾声如雷,嘴角流出涎液。

荆南棘翻了个白眼,大步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在红衣少年的后方,有一间厢房,房门半敞,光线昏暗,隐隐现出屋内人的模样。

荆南棘随意扫过一眼,猛地顿住脚步,。

一位年过六十的老者坐在房内,双目紧闭,坐姿端正,似是长期军旅生涯留下的习惯。

灰白交杂的头发、沟壑遍布的脸庞。身着玄色金纹圆领袍,腰间挂着一块金牌,上有“镇国将军”四个大字。

这世上有两种人最难忘怀,一是挚爱,二是死敌。

镇国将军郭盟于皇太女荆昭,则属于后者。

弑君杀父,叛国篡位。

这罪名,他前世是如何栽赃给他的,今世,她便要怎样还赠回他。

轰——

双耳骤然轰鸣,荆南棘痛苦地捂住耳朵,头痛欲裂。

“殿下?”

脚下的木板好似融化成了泥浆,意识的最后是风夕关切的声音,她来不及反应,脚底一软,眼前一片漆黑。

思绪在这一瞬被掐断。

……

荆南棘在哀怨的琵琶声中睁开眼,辉煌的灯火灼烧视野,红绡暖帐,满室花薰酒香。

太阳穴处传来一阵刺痛,荆南棘按住穴位揉了两下,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你醒了?”

暖光在沿着少年面庞的轮廓镀上一层灼灼的金色,他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如同春日碧潭涟漪渐消,平镜似的映照出小小的她的影子。

风夕扶着荆南棘缓缓起身,她这才发现自己方才一直躺在风夕怀中,盯着环住自己的双臂看了看,风夕烫手似的放开了她。

荆南棘捏了捏眉心,问:“我刚刚怎么昏过去了?被魇魔伏击了?”

“是,也不是。”风夕解释道,“魇魔与我们交过手,大概是知道自己打不赢,所以,将我们拖进了一场梦境中。”

“我们不是还在白鹿台吗?为何说这是梦境?”荆南棘环顾四周,又隐约觉察出不对劲,“不对,刚刚我们进的不是这间房吧?郭盟人呢?”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说着,指向了厢房大门。

走出厢房,浓烈的脂粉香迎面扑来,荆南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目之所及缀满花灯红绸,灯光昏暗,透着一种招摇的秾艳感,似乎是某家歌馆或青楼。

这地方上下加起来一共九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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