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靠流量生活，我只想让自己开心。”顾绯说。
谢敬又问道：“那盛江南能让你出来吗？”
“都要离婚了，他管不了我那么多。”顾绯说完倒是想着他的处境，“大过年的不用在家里陪长辈聊天看电视吗？”
“吃完年夜饭就行。”谢敬说到这里笑了笑，“其实我们家挺开明的，不是你以为的那种迂腐。”
“那就好，我是怕给你添麻烦。”
“不麻烦，一整年都是高压工作状态，只有春节假期能放松一下，有时候也不一定能休息，有突发案子，就算是大年初一也得出去。”谢敬说。
“你吃完年夜饭，到岚山来接我吧。”她说。
除夕前一天下午，盛启德到家里来，盛江南还在公司没回来。
天气好，风不大，还有灿烂的阳光，顾绯坐在屋子前的躺椅上晒太阳。他摁了门铃，保姆去开门。
顾绯把身体坐直，朝他打招呼：“您来了，盛江南没在家里。抱歉，我现在还站不起来。”
盛启德把手往下压了压：“你身体还在恢复，就没必要在乎这些礼节。我不是找江南的，就是过来跟你聊聊。”
护工从屋里端出来一把椅子给他。
“回岚山休养，感觉怎么样？”盛启德问道。
“比在医院舒服一些，每天起床就能看到外面的自然景色，也可以坐着轮椅到小区里逛逛。”顾绯回答。
“明天就是除夕了，听江南说你不想跟我们一起吃年夜饭？”
顾绯点头：“是。我们已经计划离婚，我身体又这样，实在不想去做那些场面功夫。”
“就我们三个人，你也不愿意？”盛启德追问道。
顾绯淡淡地笑着说：“我们往些年又不是没在一起吃过年夜饭，今年我特别累，想一个人静静。”
见她态度坚决，盛启德没再勉强她。盛家老太太不在，他自己又离了婚，年夜饭对他而言也不是那么重要。
他说了几句让她保重身体的话就走了。
顾绯打眼心里佩服他。不管发生了多么严重的事情，他始终保持着这一副波澜不惊的状态。
在知道她不愿意跟盛江南父子吃年夜饭之后，乔若宁主动提出要到岚山来陪她，任晨晨家在外地，需要回去，在微信上向她表达歉意，并说会早点回洛京来。
晚上盛江南回到家里来，还带着于峻，两个人各抱着一个大纸箱子进来，纸箱上有知春饭店的标志。
待放好东西，于峻离开，盛江南对她说：“这是在饭店提前制作好的菜，总共十二道，明天热着吃就行，冰箱里还有其他的菜，想吃什么就让保姆给你做。”
“嗯，我知道了。”顾绯点头，“明天老乔会过来。”
盛江南有些意外：“她不用在自己家里吃年夜饭吗？”
“她家里吃得早一点，吃完就过来。”顾绯说。
盛江南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张了张嘴想说话，最终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把一切事情都向保姆交待安排好，这才离开，去对面小区父亲家里。
他走之后，顾绯和保姆就各干各的事儿，互不打扰。她在房间里看法医课视频，桌子上摆着很多零食，一边看一边吃，到饭点也不觉饿。
护工昨天回去了，她家里还有个快八旬的老母亲，要一家子吃团圆饭。
中午保姆下了些面条，她应付着吃了几口，歇一会儿就睡午觉。等醒来从房间里坐轮椅出去，保姆在厨房里忙着，整个屋子都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她走到厨房门口，对保姆说：“张姐，就我们俩，别弄太多了，吃不完的。”
保姆回头对她说：“我知道吃不完，可这是除夕的年夜饭，总得要有，只不过份量减少一点。”
顾绯皱着眉头说：“这过年啊，就是吃剩菜，从大年三十一直吃到初五。”
保姆笑：“也就是现在生活好过了，大家都不稀罕过年。我小时候啊，最期待的节日就是过年，有肉吃，有微薄的压岁钱，还有一身廉价的新衣服。”
“你现在也讨厌过年了吧？要走人情，要给晚辈发红包，辛苦工作一年，到春节全花出去了。”顾绯说。
“是啊！”保姆感叹，“现在过年最怕走人情，花钱受罪。”
两人聊着，门铃响了。顾绯说：“应该是老乔到了。”
保姆关掉灶火，带着羡慕的口吻对她说：“你也挺幸福的，还有对你那么好的闺蜜。”
乔若宁手里拎着两个大红袋子进来。顾绯皱着眉头：“怎么还带东西来？这屋里的年货都要装不下了。”
“大过年的，怎么能空着手上门呢？”乔若宁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点饼干小点心。”
保姆说：“你们俩先聊着，我再炒一个菜，咱们就准备吃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