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着，S市城市边缘，路虎旁站着几个人。
今天是他们离开S市的日子，虽然军队的问题未能得到解决，但也没有更多线索，他们还有更长远的目的，不宜在中途久留。
林濯一面无表情地在前面走着，陆峥昂心情颇好地跟在他身后。
“陆队！”
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们，几人回头一看，是张波。
“你们要去A市了吗？”
“嗯。你还有事？”陆峥昂问道。
那天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张波了，估计是受到了不少的刺激。
但反对派的诉求仍未停止，他们以张波为由，要求徐筠调整政策，停止罔顾人伦的实验，最后以徐筠承诺会更重视非异种人群的利益和情感告终，毕竟她最初的目的也只是想让大家都活下去。
林濯一也停下了脚步。
张波挠挠头，“我准备了一些燃油和食物，希望你们能收下。”他又恢复了那个有些笨拙腼腆的样子，“谢谢你们愿意帮我。”
陆峥昂看林濯一不打算接话的样子，便礼貌地问候了他一下。
“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们反对派，哦，现在没有反对派了。总之就是徐筠在政策上对非异种人类有优待，但具体的实施......算了，我估计要很长时间才能改变人们的观念。”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听说，徐筠手里的融合药物就是A市那边传来的，你们去的话......多加小心吧。也许A市早已不像传闻中那般安全了。”
“谢谢。”陆峥昂颔首，也没跟他客气，指挥谢意把东西全都搬进车里。
“东西我们就先收下了。”
张波看着他做完了之后，才低声说道，“你知道吗，是我，是我害了小雨。”
此话一出，陆峥昂不禁皱眉，连林濯一也抬起了头看向他。
“是我跟她说，‘如果你是异种的话，也许就不会失去一条腿了’，所以她才想着去当试验体的。”
俩人沉默许久，张波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你们多保重。”
林濯一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说了声“你也保重”。他知道，此时对方需要的不是言语上的安慰。
和张波告别之后，三人稍微整理了一下物资就出发了， 他们的车逐渐消失在了S市的视线中。
徐筠放下望远镜，盯着路虎消失的方向出神。
易禾迎着风，低声问道，“筠姐，你把这些都告诉他们了，那位......如果知道了不会生气吗？”
徐筠“呵”了一声，“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儿有空来管我们。”
“说到这个，继上次之后，他已经很久没给我们提供新的药剂了，那天给林濯一注射的已经是最后一管，结果还没有用，真是浪费啊。”
“‘再生’已经到达极限了。原本想着如果林濯一能成功接纳药剂的话，可以通过他的血液再制造一些，但没有生效。所以这段时间内都不会再有主动融合的实验了。”
说到这，徐筠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我承认我也过于偏执了，在这个过程中有许多无辜的生命丧生于此。我需要调整一下状态。”
“而今后的S市，也只能靠自己了。”
车内。
三人又重新回到了去A市的道路上，然而氛围却有些沉闷。
林濯一冷着脸，一言不发，而坐在驾驶座的上的陆峥昂看似专注地开着车，实际上余光不断往副驾驶瞟。
陆峥昂清了清嗓子，“我们下一站可能去C市。”
沉默。
林濯一甚至把头往另一侧扭了扭。
陆峥昂有些想笑，这小东西脾气还挺大。
不就是昨晚和自己打架打输了么，至于气成这样么。
再说了，是他先挑衅自己的。
陆峥昂看他不说话，也不恼，倒是谢意的觉得有些难熬了。她敏感地觉察到了今天的氛围不一样，试探性地问道，“你们，吵架了？”
“没有。”
“哼。”
两人同时否认，谢意了然，又躺回后座。
嗯，一定是吵架了，但她管不着，她只是个孩子。
车内又重新回归于宁静，林濯一的心莫名有些烦躁。
与其说他是在烦陆峥昂，不如说他是懊恼自己。怎么就冲动和他打起来了，打输了还在这闹脾气。
真是......太失控了。
这么多年来，他的人生就像一堆紧密贴合的、平稳运行的齿轮。直到昨晚，某颗小的齿轮终于打滑了，脱离了既定的轨迹，变得无法掌控。
他不应该为这点小事就冷脸的，这么做倒像是在故意引起陆峥昂的注意了。
我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