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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歧途(吸血鬼x吸血鬼猎人)(1 / 1)

(排雷:第二人称叙事,开放式结局)

你在他最虚弱的时候魅惑了他,让他自愿放下手中的尖锥和十字架,一步一步走向你。

他追捕你至此,已经风尘仆仆、精疲力尽,而你站在月色下向他张开双臂,一头亚麻色的长发披散开来,白色丝缎的长裙在月辉下有着柔软的光泽,像一朵开在黑色沼泽上的洁白睡莲,像他想象中的月桂树女神达芙妮。

你向他微笑,唤着他的名字,墨绿色的眼睛温柔而魅惑,像是夏日的沼泽地,让置身其中的人越陷越深,陷入不可捉摸的柔情陷阱里:“靠近我,吾爱……”

再靠近一点,你看到他疲惫的双眼,眼睑的伤疤,鬓角的白霜,你把他伤痕累累的身体拥入怀中,像一只要把水手拽入深海的海妖一样,用双臂将他紧紧缠住。

你吻他干裂的唇,吻他温暖的脖颈,灵活的手抚过他的面颊,再向他斗篷底下探去。

你看着这强大的吸血鬼猎人,上帝虔诚的羔羊,如今却在爱欲中沉沦,拜倒在你的神龛下——他毫无挣扎,甚至乐在其中,仿佛要把自己献祭给你一般。

破烂的斗篷落在地上,就在你要冲他的脖颈咬下去时,他却已经因为体力透支而在你的怀中晕倒过去。

你知道,即使你不杀他,他也会死。

可你救了他,你把他带回你的古堡,给他偷来人类的食物。

——你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大概只觉得他有几分有趣,对你而言是合格的玩具;又或许是你寂寞了太久,而这些日子的追逐,还有那个短促的拥抱都让你回忆起几百年前你还未被初拥时见过的那些日落黄昏——但主要还是想做的事没做完,你觉得不尽兴。

他刚醒来的时候身体太虚弱,经不起剧烈运动,于是你只能继续照顾他,等他恢复。

最初他病得很重,几乎不能吞咽,你怕他死了,本想把他变成吸血鬼,可又觉得他毕竟罪不至此。于是你让他枕在你的腿上,耐心的一勺一勺喂给他加了蜜糖的温牛奶和浸软的面包。

于是他终于好转起来,却也警惕起来。

他记得自己的失控,那滋味糟透了——可是直到现在他回忆起那个拥吻,都依然存有陌生的冲动,这让他质疑起自己的虔诚。

因此,他想——他坚决不想再被你迷惑,更不会被你无害的外表所欺骗了。你披着姣好的皮囊,内里却是伊甸园的毒蛇,用看似诱人却不该染指的红苹果愚弄他的信仰。

可是你的抚摸又是这样真实——你悲悯地抚摸他身上错落的伤疤,吻他的额头,带着柔和的压迫感,像一个真正的神明。甚至都不用你对他施加迷惑,处于最茫然痛苦的时刻,他总是对你难以抵抗。

这种失控让他想要逃脱,可你的古堡像一座巨大的迷宫一样,楼梯盘旋,层叠无尽,他根本逃不出去。

这一次抓到他的时候,你没忍住向他攫取。

他在你怀里簌簌发抖,像一只迷途的羔羊,但是你知道他恨你,因为是你将他引入歧途。

于是你抚慰他,这一次你做到了最后,而吸血鬼的感官让你更敏锐的捕捉到所有的声音、温度、气味——你从他的身后侵入,然后一遍遍地吻着他的后颈和发丝,用尖牙轻轻咬着的他的肩头,让他放松。

他攥紧了身下的床单——这个以往受了多重的伤都默不吭声的强大血猎,此时却红了眼眶,湿意迷蒙了双眼。

你想把他全然变成你的,这对你而言很简单,可是你不能——你不能随便把别人变成和你一样的怪物。

那一夜后你抱他去沐浴,细致温柔地清理好一切。你让他睡得很沉,然后把他送到了临近镇上的旅店里。

你知道,这种病态的关系必须停止了,你不能让两个不协调的齿轮强行咬合在一起。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吸血鬼,残存的柔情和悲悯是你的致命弱点。因此你无法全然把他当成一个没有感受的玩物,你不得不给他尊严和自由。

——他回来的那天是冬日的一个飘雪的夜晚。

你看到雪原上有一个蹒跚的孤影,尽管远远看去只是一抹黑色的剪影,但你知道那是他。

你不知道他为何而来,你也不知道他的怀里是否揣着一柄会刺入你心脏的木楔。

可是你还是决定迎向他,披着一袭月色,向他敞开你并不温暖的怀抱。

——你是他的歧途。

他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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