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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1 / 3)

伤兵一而再再而三地摔在了顾让马前,有一回,他疯了一样地磕头,才令顾让没有立刻绕过他离开。

但他异常的行为同样引起了其他士兵的注意,就在他想要拨开遮面的头发时,两个士兵走过来扶起了他,忧心忡忡地说:“是不是得了癔症?”

顾让再次离他远去,她不关心这种事情,即便明显有问题,她只关心自己作为监军的任务能否完成。

伤兵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挣扎起来,却仍旧只发出了气音。

也像是泣音。

荆欢原本也要离开,他只做顾让吩咐的事情。

但不期然侧头一瞥后,他怔住,瞳孔震颤了几下,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般呆立在马上。

因为太过震惊,直到两个士兵强硬扶走那名伤兵后才如梦初醒,他慌忙调转马身追上去,然后翻身下马,死死盯着伤兵道:“这个人我认识,我送他回伤兵营就行,把他给我吧。”

两个士兵相视一眼,把人给他了。

甫一松开,伤兵便立马转身,一瘸一拐地向顾让消失的方向走,荆欢意识到他没有认出做了伪装的自己,连忙几步追上去,“是我,荆欢。”

伤兵愣住,一下激动起来,抓着他的衣摆嘶哑地“啊”了几声。

这回换荆欢愣住了。

他看见眼前这个男人大张的嘴巴里是一截断了的舌头,愣了好一会儿才拨开伤兵枯草一般的头发。

他脸上很脏,两颊凹陷,给人的感觉像是灾荒年代的难民。但他的眼睛却从一片令人心生绝望的灰败里绽出一道精光,灼灼地聚焦在荆欢身上。

荆欢看着熟悉的五官,心里那一点侥幸荡然无存,他如五雷轰顶般呆怔了许久,才张了张嘴,艰涩道:“戚风,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那一瞬间戚风的表情变得相当难以言喻,如同荆欢的心情。

他遥遥望了一眼城墙,压下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在带你去找主子之前,我有几件事要跟你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

荆欢带着人回了总兵府,得益于顾让,他在总兵府中能说上几句话。

他拿了块三角布叫戚风遮住脸,然后请来军医,骗军医说这是顾让的另一个亲信,但来的路上出了些意外。

军医对此将信将疑。

——戚风的情况太糟糕了,得是什么意外才能伤成这样。

但他到底没多问,处理了一下戚风身上的伤就离开了。

戚风显得非常急切,军医一走便无声叫唤起来,要荆欢去找顾让。

他张着嘴,荆欢不忍地移开目光,却瞧见了他捆缚着厚厚纱带的手腕和肿胀的双手。

那里原本也不自然地扭曲着,似是被人硬生生打断了又草草接了回去,并未多做处理。

戚风见他不说话,安静了一瞬后颤着手去沾茶水,然后在桌上写起字来。

他写得非常慢,一面写桌上的茶水一面消失,荆欢艰难辨认。

‘救我……’

荆欢记得他原本也写得一手好字,如今的字迹却歪扭如爬虫。

他难以想象,戚风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不是回家了吗?

“……主子。”

戚风停下手,荆欢慢半拍把这两个字同已经消失的两字联系起来,猛然抬头看他,再度震惊得说不出话。

戚风的手继续动起来。

‘求你’

‘求你’

‘求你’

他不停地写,像是只会这两个字,密密麻麻的茶水逐渐铺满整张桌面,又慢慢消失无痕。

荆欢心里发堵,别开头不看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道:“我主子她……她忘记了姑爷。”

戚风的手指顿住,停留在‘你’字的第一笔上,他睁大眼,空茫地看向荆欢。

“……顾让忘记了很多事情,也忘记了很多人,就连顾敛也不记得。”荆欢停顿了许久,不得不向戚风说出这个残忍的事实,“如果她还记得你,不会到现在都没认出你。”

顾让有一套独特的认人方法,似乎是靠气息,而非外表。

荆欢看向戚风,继续道:“这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一件事情。第二件事,……顾让她现在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她很、很……”

荆欢天天跟着顾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顾让的转变。

现在的顾让有一种令人心惊的冷漠。她只在意战事的结果,对除此之外的一切漠不关心。不关心战事的过程,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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