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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梁惜(2)(1 / 3)

梁惜不吃了,凑过来握住我的手:“您上药的手法不对,小人来吧。”

他那双手修长灵巧,肌理细白,却有些许伤痕,一丝丝褐色,如玉微瑕。

能看出来,梁惜不是穷人家的孩子,可他为何进宫当了太监?

原著中,我只是随意写了个阴郁少言的权阉,却没细究他的生平往事。

梁惜正在为我上药,浓长的睫毛垂下一道剪影,柔柔的。

我看着他,忍不住问:“你为何进宫?”

他空了一瞬,答道:“因家父获罪。”

“令尊是……?”

“御史。”梁惜声音轻得近乎缥缈,“得罪了司礼监的黄公公,被寻了由头扔到大狱……刑讯逼供,认了莫须有的罪名。我是罪臣之子,受刑入宫伺候。”

他爹因为得罪权阉而死,他儿子将来却成一代奸宦,当真天道好轮回。

我反握住他的手,道:“以后饿了,就来找我,不必冒险去偷了。”

梁惜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亮了一瞬,又胆怯地黯下去:“小人只是个阉人。”

我见他这副怯生生自卑的模样,险些怀疑他不是个假太监,大哥……我记得原著里你没被剌干净……不对,你小子根本就没剌,你躲过去了。

可我毕竟不能跟长了透视眼一样,指着他裤裆说我知道你有家伙,只好安慰道:“阉人也是人。”

“您是文人。”梁惜沉吟了会,道:“我爹常说,文人都嫌阉人贱,与之相交,不是脏事,就是丑事了。”

我脸一冷:“你妄自菲薄,何必把别人也看低了?”

说罢,我起身就要走,袖子却被扯住。我偏头,见着梁惜漠漠的一张脸,眉间红痣艳得像血,垂眼道:“小人嘴笨。”

估摸着这小公子在家时的清高脾气还没改过来,我也不和他怄气,坐下来,问道:“你在内廷哪个司当差?”

太监其实与猫儿狗儿无异,进宫后第一通造化,就是看模样生得好不好。

像梁惜这种长得漂亮,又能识文断字的,多半会进内书堂,将来成为天子近侍或者皇子伴读。

梁惜似是不太想说的样子,艰涩道:“钟鼓司。”

我一怔,又听他补了一句:“唱旦角的。”

钟鼓司?旦角?一个官家书生的小公子,居然又是太监又是戏子……不怪他难以启齿。

“你想不想出头?”我问。

梁惜望着我,点了点头。

“那你今后跟着我,”我说,“我定让你青云直上。”他沉默着,像是不好意思拒绝我。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笑了笑,“你一定在想,一个不入流的刀笔吏,怎么敢说这么狂的话,又有什么本事扶你上青云。”

不等他开口,我抬起手往窗外一指:“我若说你将来会坐到司礼监值房去,谁见了你都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小千岁,你信不信?”

梁惜生性谨慎孤介,轻轻按住我的手腕,用行为告诉我他不信。

“不信归不信,”我悠悠道,“但还是想的吧?”

梁惜垂下眼,浓长的睫毛落下一道扇影,微微地翕动着,思量许久后,他说:“谁都有野心。”

我听出点机锋,把凳子挪得更近了些,他有些腼腆,却忍住了想躲的冲动,眼观鼻鼻观心,直直地坐着,任由我打量。

“你戏唱得好吗。”我问。

梁惜不太适应戏子的身份,膝上的手攥了攥衣衫,又松开了:“师父说,腔调已经成气候了。”

说这话时他有些羞,微微绷着脸,倒显得眉心的红痣更动人了。

寻常唱旦角的戏子没个十年功夫上不了台,火候不到,显出来也是丢脸,可梁惜有个三分功底便够用了,这张脸实在长得太漂亮。

我想了想,说:“等将来东宫里叫钟鼓司来唱戏,我借机把你引荐给一个人。”

“谁?”

“小晋王。”我抿了口茶,“老晋王时不时往宫里送女人,他这个做儿子的,不也得跟着他爹去搔搔陛下的痒处?”

原书中,我把凌负羁他爹,也就是当今圣上写成了一个昏庸无能的男版慈禧,整日在宫里窝着,沉迷酒色,斗兽听戏。

眼下,既然不知梁惜这小子将来会如何发迹,还不如我趁机在他寒微时拉他一把,花点银子打通人脉,让他通过明晋晖的手混到御前,哄得龙颜大悦后步步高升。

“多谢大人好意,但是……”梁惜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我听在御前待过的小太监们说……说陛下……”

他默了声,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我一听就懂了,当今皇上除了喜欢美女,还喜欢娈童。梁惜待在钟鼓司,身边一群模样好的小太监,保不准有捂着屁股回来倒苦水的,把那回事儿说得惨之又惨。

“你放心。”我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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