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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马乔丽修道院(2 / 3)

听话的。”伯格曼笑嘻嘻的,溜了一眼留在桌上的包。

我心理上放松了些,脑筋也清楚了。我想,灰帽子打电话可能是在请示上级,这说明他不确定要怎么办。也许把我送到这里,只是某个人想吓唬吓唬我。更何况根本没有到安全局审讯,也没给我按上任何罪名。

伯格曼带我到大厅,大厅中央还有圣毌像,圣毌像脚下的桌子上,是一台大收音机。旁边地上是一袋子一袋子的衣物。再远处有十几台缝纫机,都在忙碌着。

“会踩缝纫机吗?”

“不太会。”西贝尔原来会,但后来很少做成衣,我有些生疏了。

伯格慢翻了我一眼,把我带到大厅另一侧的木头桌子边,桌案上有一堆堆的党卫军制服上的布质徽章。七八个年轻女孩围在一张桌边,缝着袖章和领章。

她走到原本是祭台的地方,提了其中一个大口袋,打开倒在我面前的桌案上。原来是一口袋的布制袖章。又让一个女孩抱来一大捆新的党卫军军装。

我在桌边坐下,找到了针盒。随口问旁边的人:“怎么都是党卫军的衣服,没有国防军的?”

周围的女人和女孩们都瞪着我,一个也没有回答的。

我的问题很奇怪吗?

但很快,一根长长的藤条,从我背后伸过来,在我桌案上使劲地敲。啪啦声响震得我耳朵疼。

“茶会结束了!做事吧,小——姐——们!”

所有人开始埋头做事,她收了藤条,回到祭台旁。打开那台大收音机,里面传出戈培尔的声音:“这是帝国公民的节日,劳动是荣耀的!让我们的后方‘战线’用汗水支持前线的士兵,铸造第三帝国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

我这里全是党卫军小队长的袖标,我正用线钉着,旁边深色头发的文静女孩好像在看我。但我去看她时,她却低了头。她胸前的号码是518。

“怎么了?”我主动问她。

“最好用双线,否则她会骂的。”她悄悄说。

我已经缝了一半,只好把线打结,重新穿了双线。

“你犯了什么错?”我问。

女孩犹豫了好一会,“我是冯·霍恩嘉特家的,我一个哥哥是冯·丹曼上校的副官,可是上校先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被军事法庭审判了。我们家也被牵连了,但我敢保证,哥哥和那位上校都是清白的,他们都是好人。我舅舅在柏林警察局,一直在努力帮我们。”

原来她出身这么好,怪不得这么斯文。可是我随即意识到,这里似乎都是德国女性,甚至说不定都有些背景来历,也还是关在了这里。父亲和阿尔伯特的身份相比之下不算很突出。我真能出去吗?

我想问问她来多久了,她又看了我好一会,才简短地说:“两个多月了,别说了,伯格曼看着呢。”

祭台边,伯格曼的庞大体重都压在一张很小的木凳上,整个倚在收音机边,就像偎着恋人,被戈培尔的话感动得抹着眼角。

“能给家里写信吗?”我问。

“能,但要到月底了,”她说,“这个月的信我们刚写完。”

那也没关系,我到时候给外面写信,让鲁丝或希尔德把消息送到父亲或海因里希那里。

我不担心了。只是阿尔伯特的信就要耽误了,赫林要上前线,他应该已经走了。

一直做到晚上11点,我们才回到宿舍。床是坚硬的木板上下铺,褥子上有污渍和破洞,被子也一股难闻的味,好像动物睡过。

旁边的床上,坐着一个红发的年轻女人,衣服上的号码是103。她看起来比我大几岁,头发蓬乱,五官司到是很标致。眼睛大大的,如果不是太瘦,眼周有黑圈,应该是这里最漂亮的。她看到我领口露出的胸衣带子,说:“过一阵子你就会知道,没有另一件胸衣来换洗,它又脏又破,会有多难受。”

她声音很大,语调淡漠,好像从来都是这么大嗓门说这种事一样。但她说的也是实情,于是我低声问她:“那怎么办?”

她叉着腰走到我面前,接着她双手按膝弯下腰来,好像要俯身和我讲话,领口正对着我的眼睛。我一下就看到了她里面[衤果]露的……摇晃的……

我赶紧闭眼低下了头。

她发出尖笑,好像女巫找到了她最心爱的蟾蜍,然后起身走开,爬到自己的上铺去了。

518号的霍恩嘉特坐到我旁边,轻声说:“不要听她的。她来太久了,已经麻木了。不穿很麻烦的,那些男看守——”

她没有说下去,我也不愿意想下去。

我拽紧自己的裙子,向103望去,她高高地坐在旁边的上铺,也还在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好像疯子在“安静期”时那种短暂的清醒。

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和恐惧。为什么是这样?到底哪里出了错。

我想不通。

熄灯了,黑夜的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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