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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人(7)(3 / 4)

很近了。

沈姿感觉自己既清醒又昏沉,周身好像被笼上迷雾,虚幻又真实。她闭了闭眼,几乎调动全身的意志力才迫使自己狠狠咬了下舌尖。

疼痛带来清醒,迷雾散去,眼前的世界终于只剩下残酷的真实。

所有东西被迅速归位,脚步声在门口停下,红衣女人按上了门把带着里面的把手同时转动,在衣柜和床底之间,沈姿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吱呀。

门开了,红衣女人进入,关门,如常坐在了梳妆台前。

直到这一刻,沈姿才发现自己太过快速的心跳。真的太快了,也太重了,她甚至害怕红衣女人听到。

她不敢放开呼吸,只能一点一点控制自己平静下来。

梳妆台在床尾,沈姿在床底的视角最高只能看到她腰际的位置,从手肘时不时落下来看,能判断红衣女人是在梳头。随后她似乎拿了什么东西,从脸上取下来放了进去。

沈姿想了想,那个动作应该是取隐形眼镜。

这个动作做完,灯光熄灭,红衣女人坐在了床畔,脱鞋躺上了床。

沈姿听不到红衣女人的呼吸声,她无法从任何地方判断她是否陷入沉睡,以致于她无法在深夜趁红衣女人熟睡后离开。

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后,沈姿看到窗帘摆动,月光从缝隙中渗入,照亮房间。她缓缓吐出口气,视线拉近,沈姿眼睛瞪大,那口未吐完的气差点卡回嗓子眼让她呛出声来。

床边,红衣女人摆放鞋子的地方,那根本不只是一双鞋子,而是连着人的一双脚摆在那里。从脚踝上方断裂的、枯瘦的双脚稳稳穿在鞋子里。

诡异的画面乍然出现在视线,着实让沈姿吓了一跳。

难怪在梧桐街看到的红衣女人裙子底下没有脚,她将那双脚留在了家里,无声跟在梧桐街行人身后,踩着重合的步伐,窃取着别人的脚步声。

当没有脚的红衣女人肆无忌惮踩出脚步声的时候,怪谈领域的入口已经完全向你打开了。

沈姿也终于知道,红衣女人从早到晚,连洗澡都穿着这双鞋的原因。即便她身上处处是怪异,在他们这群人面前,她依旧维持着作为人时的习惯。

睡觉是人的习惯之一,在这种情况下,沈姿更加无法判断红衣女人躺在床上,是否只是维持一个入睡的假象。

沈姿已经完全放弃晚上逃离这间房的想法,只要不被发现,她可以等到早上。

红衣女人六点起床,起床后她应该是先进浴室洗漱,再把尸体拖回厨房准备早餐。她只要赶在红衣女人进浴室的时候出去就可以了。

反正又已经出不去了,沈姿躺在床底静下心来整理线索。

在夜探红衣女人卧室之前,沈姿想过,不管是她还是李奕青和赵予袖,只要他们今天晚上能找到离开怪谈领域的“钥匙”,就能保证他们四人活下来。但依现在的情形来看,希望微乎其微。

红衣女人疯魔之后沉迷各种巫术神学,她并非某个神的信徒,也不属于任何宗教派系,她只是从中寻找可以达成自己目的的方法。

她需要一个听话的优秀孩子,她想要失败品回炉重造,于是她格外关注重生、再生等巫术。

以沈姿翻看的那些书籍来看,没有任何一个仪式和巫术可以使一个活生生的人重新降生成为另一个更好的人。

于是红衣女人将所有东西杂糅在一起,挑选自己想要的部分,她在旁边写下笔记:

【我会吞掉她的心脏作为种子,喝下她的血液用作浇灌,种子发芽壮大那一天,我会将她重新诞下。】

【阿耳忒弥斯,请让我的孩子重新降临,我会向您献上祭品。】

祭品是什么,从那些圈出的重点和红衣女人偶尔写下的心得笔记,沈姿已经知道了。

祭品是流淌的血液,凝视的双眼,割裂的唇角,行走的双足。

红衣女人认为把这些献给女神最能代表自己的虔诚。

流淌的血液承载我的热忱,凝视的双眼代表真诚,割裂唇角代表自己不会因为任何痛苦而停止祷告,行走的双足代表对女神永恒的追逐。

阿耳忒弥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狩猎女神,也是生育女神,但没有谁会以这种方式向女神祈祷献祭。

沈姿想到红衣女人当时的状态就毛骨悚然。

而从红衣女人早期的日记中可以看出,她和她的孩子一样拥有一个控制欲极强的病态母亲。她成长于母亲的掌控之下,恐惧母亲无处不在的视线和那根将她手心打得鲜血淋漓的教鞭。

终于,母亲的死亡让她从捆缚中挣脱出来,她为母亲的死亡,为自己终于摆脱她而感到欣喜,而她也在那一刻成为下一个“母亲”。

床上突然传来响动,沈姿的思绪被迫停下。

下一秒,她浑身僵住,屏住呼吸,脑内的警报拉到极致。

红衣女人翻了个身,床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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