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安听到这话，心脏一沉。
“你相信吗？”
司晏清抿唇，本来也不信，但各个地方都跑了，都说他命硬，天煞孤星，很难有人镇压得住。
他身边的至亲一个个离世，最爱的女人，接连受伤。
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还在保温箱里，没有脱离危险，小小的人儿，身上扎满了管子。
他不得不信。
是不是和他亲近的人，都不得善终？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把女儿送到国外治疗，远离自己，会不会摆脱他的磁场，好转得快一点。
都住院好几个月了，竟然一点都不见好转。
他怕失去孩子。
那是他和程时安的孩子！
现在，他更怕失去程时安。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得不信。”
他忧心忡忡的看着程时安。
“那你想怎么样？”
“程时安……我送你走吧。”
程时安：“……”
她愣住，万万没想到司晏清为了自己的安危，竟然想着把她送走。
他明明最害怕孤独，最不想和她分离，可在生死之间，他选择了妥协。
“我现在不是没事吗？过段时间再看？要是还出事，我再离开你好不好？”
司晏清蹙眉：“我不能赌，万一你下次出事，就……就……”
他声音极急切，到最后实在说不下去了，眼尾慢慢发红，拳头握紧。
他连说出来都不敢，怕一语成谶。
程时安看着这样小心翼翼的司晏清，突然眼眶湿润。
她忍不住抱了抱他，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
“没事的，让我陪着你吧。”
程时安怕……
怕自己真的治不好，寿命可能就这短短几年了。
她想多陪陪司晏清。
万一治好了，那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她不知道该不该信命，也许司晏清真的克自己，但没关系了。
如果不是司晏清，自己恐怕早就自杀了。
母亲去世，外婆年事已高。
她早就想死了。
她和司晏清一样，都是为了别人活着。
现在，她是为了司晏清活着，司晏清也是因为自己。
所以，他拿不拿走她的命，又有什么关系呢，命本来就是他救下来的。
“程时安……万一出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如果出事了，那就说明命这种东西是真的，那就有轮回之说。我会再次找到你，和你再续前缘。”
“真的？”
“真的啊！”
她浅笑开口。
总要说点什么，让他相信，让他觉得未来有盼头。
既然他信命，那就必然信更玄妙的东西。
“所以，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就算分开了，也只是一时的。我会跨越生死找到你，和你永远永远在一起。”
司晏清紧紧地抱住了程时安。
“时安……”
他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字，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可到头来只汇聚了她的名字。
程时安抚摸着他的脑袋，安抚他的情绪。
“我在。”
短短两个字，就足够了。
她住院十多天，伤口已经愈合拆线，可她脸色还是差，瘦了很多，套在宽大的病服里，显得有些违和。
他觉得不放心，想要转院，再次被程时安阻止。
“住院就跟坐牢一样，我已经坐了十多天的牢了，实在不想换个地方继续坐牢。我想回家……回家休养就好了……”
“家里不是有唐医生吗？”
她故意说道。
“唐医生女儿结婚，要休假一个月。”
“那也没事啊，只要回去后按照医生叮嘱，好好休养，多吃补药，也没事。我不想在这，我想回家，我真的没事。”
她央求着，司晏清依然不放心，叫来医生，也和程时安差不多的答案。
他这才有些不情不愿的带她回家。
清苑里每天都是中药味，程时安一直在喝这些补气血的中药，食谱也做了改动。
女孩子家补气血是没坏处的，所以司晏清就算看到了那些菜单和中药，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有程时安知道，自己的身体像个漏勺。
就算补再多，也架不住每个月的亏损。
就算一直调理，也无济于事。
但……总要试一试，万一能好呢。
她喝中药喝到舌头发木，每天幻想着要是中药能和奶茶一样好喝就好了。
她回到清苑，也不能乱走动，司晏清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