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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狗面具(1 / 3)

从治被带走后,带去那个偏僻的小房子读书后,日子就寂静下来。明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变成了一个人。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探索宅子,一个人逗阿夏玩。

我有很多琐碎的想法,天马行空又像泼墨一般潦潦草草,我总喜欢说给阿治听。他总是懒洋洋得,像个尾巴一样赘在我身后。

猫一样疏离又亲密。在不近不远的地方观察着我,像是置身事外。但他不会跟丢我,所以我说他更像是猫咪的尾巴。

我喜欢和他说许许多多的话,不为什么,因为他就是我,我们是一个人。

但现在偶尔拍着皮球,从犄角旮旯捡起皮球来,回首一看,身后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抱着皮球,站在原地等了很久很久,才等到阿夏焦虑的呼唤。

每当那时候,我才会开心一小会儿。

因为我被发现了,从那个孤单的日子里。

我站在原地,看阿夏被和服拘束着,小步子跑来,气喘吁吁地弯下腰撑在弯曲的膝盖上,头顶的汗液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我无端地想起雨伞来。

阿夏喘了一会儿,等有力气了,就朝我温柔地笑,问我:“小姐是在玩捉迷藏吗?下次告诉我‘开始’再开始好吗?不然我怕我不知道,你跑丢了怎么办?我会很担心你的。”

我眨眨眼,把坏心思咽回去。我不会说:如果我真要玩捉迷藏,我不会让你发现的。

阿夏牵起我的手,拉着我往主宅的方向走。她的手很柔软,又大又暖和。

我问:“阿夏,你知道小孩子是怎么来的吗?”

阿夏一愣,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结结巴巴地说:“啊、啊,就就是那么来的……”

我又问:“那小孩子会死吗?‘死’是什么?”

其实我听到的是“流产”。我不太懂这个词语的意思。但我见过猪生崽的场面,那个应该定义为“生产”。

我觉得“流产”可能就是死吧。

阿夏不说话了。

我俩停在原地。

我问:“阿夏也不知道什么是死吗。那我现在是‘活着’的吗?”

风卷起沉默,带向远方。

阿夏很诚实,她一直都是一个诚实的人。

她说:“我不知道。”

她看起来很沉重的样子,像总是轻飘飘升腾起来的烟雾,被迫下沉、下沉,压缩,凝聚,一团不会散开的雾。

于是我把疑惑抛在脑后,也把那些侍女们说的话抛在脑后。

【妈妈“流产”过吗?】

【那些小孩子死掉了吗?】

***

今天的课很早就结束了。

父亲和我一起送走山田先生后,他叫我出去,说有东西要给我。

但刚走出门槛,父亲就被侍从叫住了,说有人来拜访他。他让我去母亲那里。父亲的来访者多到数不清,那些来访者中有几个是他的真正朋友呢。

长长的、看不见尽头的走廊,上午的太阳照得走廊明亮一片,某种木质香味氤氲、挥发在空气当中。侍女跟在身后,她的脚步声微不可寻。我想开口问问她父亲母亲要给我什么,但是又觉得她无趣,于是作罢。

脑海里突然闪过葵说我懒,但是跟没意思的人我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懒就懒吧,比无可救药的烂要好得多。

我站在闭合的障子门外,沉下身子喊“母亲大人”。

那扇厚重的铁壁一样的,简直像护城门似的门就被一左一右地拉开了,母亲就端庄地坐在正中央。

“治。你过来,有东西要给你。”

我循声,低头走过去,乖巧落座。但余光早已瞥见放在她身侧的鬼面具。

应该是给我的玩具。我的心底生出小小的雀跃之情。

*

母亲是个端庄典雅的女人,她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性格,葵见了她大气不敢多喘一下。

我嘲笑她在母亲面前像只过街老鼠。她则会恼羞成怒地指责我不爱母亲。

我问她,“你知道什么叫爱吗?”

她气得发抖,大吼我,“我怎么不知道,就凭我叫‘妈妈’,你叫她‘母亲’!”

她瞪着我,似乎在责备我为什么不更爱“妈妈”一些。

我被她炯炯的目光烫伤了般,下意识地低头躲开那道射过来的光线。

我抿唇。

“……爱什么,把爱挂在嘴边的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冷哼一声。

她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咬在我的脸颊肉上,吱唔不清地说:“我这就把你吃掉…我们融为一体好了吧!把你吞进肚子里,让你看看我的心!!”

我被她的话语所震惊,扯着她的衣领,用力推她,还吼她:“你疯了不成!?太宰葵!!!”

当然,结果又是我俩扭打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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