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岚挣不开被摁住的双手，企图用头撞林野，林野偏头躲过，愤然将整个身体贴上去，压得薛岚不得动弹。
“你去干什么？”林野的声音冷硬。
薛岚吼：“那孙子打郝萌怎么办！”
“郝萌已经结婚了！”
林野的声音给薛岚当头一震。
林野的视线毫不留情地对上薛岚睁大的眼睛，“人家两个是夫妻，你知道什么是夫妻么？同吃同睡，亲密无间。”
薛岚一寸寸坠下深渊。
“就算人家夫妻两个再吵再闹，那也是人家两个的事，你以什么身份去管？”
薛岚吞咽下苦涩，闭上眼睛忍受心口的四分五裂。
“你吃不下饭的时候，他们吃得下，你睡不着的时候，他们睡得着。”林野的声音软下来，拇指轻抚过薛岚的眉心，“你担心他们打架，怎么就不想想他们会不会床头吵床尾合？”
薛岚重新睁开眼盯着林野，眼中波光浮动，淬满恨意，“林野，你就是老天派来索我命的。我之前以为我的生活已经烂到顶了，你出现以后我才知道什么是人间炼狱。”
视线落在林野紧闭的唇上，薛岚的声音也淬着十足的恨，“你这张嘴就他妈跟地狱的门一样！永远都能冒出让人生不如死的东西！”
林野唇瓣微颤，松开薛岚的双手。
薛岚仰头陷在椅子里，半阖着眼，“我妈说有种鬼叫饿鬼，长着口器，肚子却特别大，永远在进食，永远不知满足。”
“你也是吧？哈哈……你想看着我在郝萌那里碰的头破血流！我越痛苦，你越满足。”
车来车往，流光成剑，路灯下停着的黑色车静如河边磐石，车内的气流也逐渐凝固。
薛岚凄然地笑起来，“看我这样，你高兴么？”
林野咬牙强忍着什么，额角有青筋耸起，眼中却脆弱不堪，“……我宁愿你恨我，阿岚，我宁愿你恨死我……我也不要你自杀。”
薛岚心跳慢了半拍，温暖辛辣的香水味萦绕鼻腔，理智仿佛在逐渐回归，他原本怎么都不愿意说的，直到发现她不想活了……
薛岚抽了抽鼻子，撇开脸枕在靠椅上，半晌，开口的声音轻不可察，“活着到底有什么好？”
林野深深注视着薛岚，目光中有迤逦不绝的眷恋，“对我来说，活着有你就足够了。对你来说……活下去，才有变化的希望，也许你会在未来遇到生活的意义，遇到喜欢的人。”
“放屁。”薛岚心里发笑。
林野勾了一下唇角，“是，最后一句确实是凑数的。你没的选，只能跟我在一起。所以你还是想想办法喜欢我吧，反正也死不了。”
林野离开薛岚坐回主驾驶。
薛岚盯着林野的侧脸看，“……你真欠啊。”
林野把脸送过来，“戒指摘了打。”
半晌没动静。
“不打我我开车了？”
薛岚又把脸转到一边。
车子发动，驶向回家的方向，夜色静无声息，车厢里亦然。
“喵呜奥……”
薛岚不满地蹙眉，但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你带它俩出来干什么？又不放出来玩。”
林野傲骨铮铮的侧脸似乎是刻意绷着什么神情，纹丝不动：“我出来之前确实是答应带它们玩的，可某些人只想骂我打我。”
“……我打你了？”薛岚说出来就想到自己踹了林野一脚，但那应该不算吧？开玩笑又没用力，是他先订机票要送她去泰国变性的。
林野转脸看了薛岚一眼，眼里隐隐有委屈，“你骂我了。”
“有么？”
“有，你骂我是饿鬼。”
“不是事实么？”
车子在红绿灯前猛地刹住，薛岚往前一晃后背撞回车座，“草。”
后座的猫包也剧烈一抖，两只猫在里头骂街。
“听见没，它俩也在骂你。”薛岚说。
林野一言不发的等红绿灯。
薛岚看着窗外，那不是他先激她的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薛岚深呼吸了一下，还是说了句：“对不住，刚激动了。”
绿灯一亮，林野立刻打方向盘把车驶进公园，“我要喝奶茶。”
薛岚看到公园旁边的奶茶店，皱眉看着林野，“耗子药你吃不吃？”
“那也得用奶茶往下咽。”林野把车停到公园露天停车场，打开车锁，向薛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薛岚异常烦躁的推门下车了。
毒死他算了。
狗男人屁事怎么这么多？
十分钟后，薛岚回来了，提着一杯奶茶，边走边滑手机。
林野给两只猫戴上牵引绳，牵着两只猫站在公园门口等薛岚。
薛岚买的奶茶里面什么也没加，林野拿着奶茶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