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没有忍心看薛岚，而是把视线投向窗外的小楼，
“这三年，郝萌用你的钱给家里盖起小别墅，她弟开上了宝马，她父母再也不必去城里风吹日晒，早早就可以颐养天年……”
“郝萌大学时学的是机电，一个班四十几个男生，就两个女生，搬个宿舍，班里来三十多个男生帮她搬。”
“她在所有追求者里挑选，选性格最容易拿捏的，家境最安稳的，现在她如愿嫁给自己精挑细选的人，还凭白纸般的情感经历得到二十五万的彩礼，一切都完美的按照她的计划进行。”
薛岚沉默了一会儿，点了根烟，打开车窗抽。
烟抽掉半根，薛岚垂着眼睑，“……她真是弯的么？”
林野似是提前直到她会这么问，低头在手机上翻，什么也没说，把手机递过来。
屏幕上郝萌三年前的网页搜索记录。
【怎么分辨直女和les中的p】
【Les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女同做*会破*么？】
……
薛岚回忆起这三年种种，像长长的胶卷被人硬生生剥离，带有色彩轮廓的那一面都离自己远去，自己这里只留下深深浅浅不成篇章的渣滓和印痕。
胸口阵阵发凉，剥皮剔骨却不见疼，只是空了，剩下的躯体不再完整，无法支撑，薛岚在落水前抓住塑料袋里的药，利索的打开包装。
林野：“这是睡前吃的。”
“我现在睡。”
“吃半片。这个药劲很大的。”林野拿来薛岚手里的药片掰了一半，刚放在薛岚手心里，水还没递过去就被她吃了。
紧接着薛岚整张脸都皱起来，两手疯狂的在车里找水。
喝了好几口水，嘴里那股恶心发麻的味道都散不掉，薛岚忍不住说，“什么鬼药这么难吃，舌头都麻了。”
林野笑着拂去她嘴边的水珠，还顺手捏了捏她的脸，“药哪有好吃的。”
薛岚打他的手。
林野笑意更浓，撑着头看着薛岚：“一会儿你就没劲打我了。”
这药有这么强？
没过五分钟，薛岚开始感觉脑后发沉，瘫在座椅上不想动了，而那种沉还在不断加深，头像变成了铅球，一直往下坠。
林野探身过来帮她把椅背调成舒服的角度，盖上外套，临离开，唇在她额上轻轻一啄，挑着眉，“打我啊。”
四肢无力，呼吸变慢，薛岚感觉自己变成了乌龟，心跳都慢下来了，嘴唇里飘出：“艹你妈……”
林野笑着侧过头亲了一下薛岚的脸，“再骂。”
薛岚一脚。
林野吃痛收了收小腿。
“这药真牛逼……”薛岚半睁着眼感叹，头跟木头似的，什么想法也产生不出。
林野看薛岚差不多了，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郝萌和赵迅从泰国回来后，赵迅就出车祸了，郝萌问你借的那三十万其实是拿去救赵迅，车祸发生的时间也并不是你生日那天，只是郝萌觉得在你父亲忌日那天找你，你不会拒绝。”
“草……”薛岚骂出来，但是后续一点情绪也没有跟来，脑子甚至一丝一毫也不愿意想这事儿，感觉脑后很闷，就像有个部分已经熟睡。
林野知道薛岚现在不会难受了，坐回主驾驶。
薛岚没有睡着，瘫在车座上看着窗外景物流逝，这种药物后的体验竟然让她有些喜欢。
简单的形容就是，人活着，脑子没了。
薛岚在这种极致的懵逼中睡去，做了四五个光怪陆离的梦，醒来时车停在路边，天已黑透，林野在主驾驶睡觉。
薛岚头蒙的很，拍了拍林野。
林野睁眼一看见她，眼中就自然漾出满足的笑意。
薛岚：“别在这儿睡，开个房走。”
林野喝了几口水清醒了一下，“前面就是。不过条件可能一般。”
薛岚开门下车，两腿还是有点发软，林野过来搀她，她也就没拒绝。
从进宾馆办入住到上楼，薛岚全程都是蒙的，到房里看到是一张床也没说什么，栽到床上就要睡，视线却在触及到洗手间时一愣。
“……为什么是透明的？”
林野在门口收拾薛岚乱丢的鞋，“这不是毛面玻璃么，看不见。”
薛岚勾手。
林野好奇的走过来一看，只见正对着床的位置，有一道通天接地的透明玻璃，十公分宽。
林野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设计成这样。”
薛岚也在懵逼中感受到一丝别样的懵逼，“什么用意呢这是？要不就把整面都搞成透明的么，光明正大的看，这样看不变态么？”薛岚把头怼上去，“你看我这样不变态么？”
林野低头瞧着把头怼在透明玻璃上的薛岚，偷偷拿手机拍了一张，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