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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舞(1 / 3)

雪小了些,依然没有结束的迹象。

东西两侧的宾客在锣鼓的催促下走到了水池边上,目光齐聚被铜镜反光照射的桥面。寿王府这个贯穿全府的狭长水池像中轴线一样将府邸切割成对称的东西两半,宴会厅外面的石拱桥桥面宽阔,双侧的石栏杆上挂了些湿水的藤蔓,最高点离池面约一丈有余,若舞姬走上桥面,那么在场的所有观众都要仰视她。

出于礼仪,宾客们虽然急切期盼却保持着基本的安静,耐心地等候着舞姬的出现。可是半刻钟过去了,桥上依然只有薄薄的积雪。

举着铜镜的小厮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全府上下都听得清清楚楚。

“真的是,你们帝京一个舞姬排场这么大吗?”薛同舟抠着腰上痒肉,说出了第一句不满,以他的嗜好,确实对舞姬兴趣缺缺。

亲家欧阳铖附和着说:“薛公所言甚是,这些勾栏里出来的男倌人女倌人,有人捧着,都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大部分时候欧阳铖不是一个刻薄的人,只是先前在席间听到几位三司的属下议论相权,从头至尾都只有董白二人,好像他这个帝国计相就不算肱股宰执了一般,无名火烧得灼心,戾气稍微重了些。

薛同舟瘪着嘴,转头睨一眼面色不佳的阙蓝,明明隔着寿王还有三五位大人,他的话却字字清晰的蹦出来,“欧相说得对,有人护着,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看似在侮辱从迟迟未登场的寄南,实则每一句都指向阙蓝。

寿王适时指了指桥后的池面,叫一声:“来了!”

哇——

东西两侧皆发出一声整齐的赞叹,走神的小厮齐刷刷将十几面铜镜转向桥后池面。

只见一个玲珑的人形出现在池面上缓步走来,是的,就是在水面上走路。

寄南穿着贴身的苎麻薄衣,与肤色接近的衣物清晰地勾勒出她妙曼纤长的轮廓。赤脚踩在水面上,池水浅得没有淹到脚背,长发贴着头皮编成了辫子,点缀着小小的绢花和干果,头顶装饰了一支长长的鲜红羽毛,一张骨白色的面具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远看像是某种野兽的头骨。

她拖着步子在刺骨的水面上行走,眼光凌厉的从面具的眼窝里露出来,她在模仿动物,一头美艳的母狼。

“水池只有一寸深吗?”李千沛惊呆了,不相信真有人能水上自如的行走,随手拍了拍寿王圆滚滚的肚子。

“哼。”李圭厚嘴一撅,非要卖个关子,“我这水池有三丈深。”

李千沛手握拳,拳峰钻到李圭侧腰的肥肉上,“说!”

寿王笑起来格格格,浑身都在抖动,像个巨型婴儿,“别闹,好好看。”

就在表兄妹闹腾的时候,寄南已经抓住桥面上垂下的两根藤蔓,身体在空中几次翻转,跳到了桥面上。

手指成爪撑在地面上,背脊流畅的伏低,饱含侵略性的美感倾泻而出。

忽然,池塘两边响起了箫声,是甸州仡佬族特有的短箫,粗粗的陶制箫杆,回音空灵萧索,乐师们在铜镜后面吹奏,镜子的弧度又将箫声折返到人群之间。

这绝对是帝京氏族家宴开先河的第一次,没有丝竹的迷离箜篌的骄奢,更没有编钟的庄重和舞姬搔首弄姿的卖弄,不整齐的箫声将雪中的王府幻化成山林,一头母狼将要带领狼群穿越雪线,争取更多的食物更广阔的栖息地,在这之前她必须只身走一次陌生的山路。

可是她在悬崖上遇到了落单的猎人。

他也不是非取她的性命不可,可是一人一狼狭路相逢,只能是生死各半的下场。

寄南将一条腿抬起,模仿将要进入战斗状态的平直狼尾,紧接着箫声骤停,她那纤细的四肢不知从何而来那样大的力气,单脚空翻站在了石桥的栏杆上,栏杆宽不过两三寸,刚好容纳寄南一只脚掌,她单脚稳稳立住。

林间罡风吹动挂凇的松柏,沙沙。

乐师们摇动沙鼓。

她是狼群的首领,红色的羽毛展示着她卓越的战绩,可是遇到的猎人,经验丰富又心如铁石,将她逼到了悬崖尽头那个边缘,一只脚已经悬空,她紧紧抓住冰块一样的岩石,发出可能是生命尽头的一声嗥叫。

啊呜……

寄南优美又充满力量的动作一一展开,身上的薄衣被汗水润湿贴附到身上,再因为体热蒸成一缕一缕的烟雾,像是母狼炸开的毛发。

只有奋起一搏才有生还的希望。

箫声再起,这声音若是有形有质该像波浪一样贴着水面向前铺开。母狼皱起鼻子,露出尖牙,一人一狼的心跳在此刻合二为一,变成敲击地面的鼓点。

乐师们的脚在地上踩跺出越来越快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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