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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三两(上)(1 / 2)

曾有个教养嬷嬷说她一身骨头拆下来只有三两重。

她当时太小,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甚至分不清褒贬。

涪州州府昌衢(qú)城,自古以来享有“千湖之城”的美誉。地处大裕中心,与五个州接壤,是南三州里面积最大的一个。凡到昌衢城任职的官员,离调职京中也只是时间问题。

天琛三十四年,北荆王屠球战死云州,神武皇帝带着不到一万玉字军凯旋回京,当时封地在昌衢城的昌国公被活活吓死在府里,他膝下唯一的嫡子紫阳郡公连夜带着父亲遗体入京,在裕心殿前跪了几日才见到了神武皇帝,双手奉上军印兵符,成为神武朝第一个主动上交兵权的国戚。

紫阳郡公这一举动保全了昌国公一脉的全族性命,从手握兵权的地方枭雄沦为普通贵族。按照□□李昀烈立国之时定下的规矩,王室旁支四代之后不得姓李,昌衢城至此只剩最后两代李姓。

她便是在此时离开昌国公府的。

自小长在国公府里陪着一位庶出小姐长大,待小姐出家时当通房丫头,只可惜这位小姐年岁渐大,却没有看得上眼的姻缘,便耽误了。又撞上昌国公薨逝,紫阳郡公削减了不少家用,她便是最无用之人的最无用之物。

教坊司教养嬷嬷亲自到小侧门挑人,一眼便相中了过了十八岁的她,捏着她不曾做过半分粗活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瞧,咂着嘴说:“材料倒是好,就是年纪大了点。”

她抽回被捏红的手。

“叫什么呀?”嬷嬷又去摸她的头发和下颌骨。

“刘鸳儿。”

“哟呵,取这么个名字啊,就是进教坊司的,会个什么呀?”

她别过头倔强地不肯说话。

嬷嬷从郡公府管事手里拿到她的身契,在她眼前挥了挥,说:“再给你看一眼,从此你就是贱籍了。”

从此,这世间的一切美好便与她没有关系了。

她及笄之前与小姐一起学过排箫,荒废了几年,到了这个处境也逼得她重新拾了起来。国公府出来了好几位如她一样的内眷,唯一一个旧相识的小姐妹叫华女,年纪尚幼却精通嵇琴,两人互相照应着,也算是快速在乐坊里站住了脚跟。

她去的那个乐坊,虽说是帝京教坊司直隶,可实际上大部分乐伎是什么生意都做的,因为她们的内眷身份,昌衢城大大小小的文人举子们恨不得门槛都给乐坊踏破了。

世间所有“君子”皆是如此,对曾经不可染指的女子都有这样一份按奈不住的轻薄之意。

她们几个被单独圈在靠湖边的小楼里,每天只为极少数的客人消遣。

直到有一回,客人派了马车来要求她们进府表演。

这原本是偶尔有的寻常生意,可是这回的马车窗帘被缝死,驾车的人一句话都不说,她们无从得知将要去哪里,要见什么人。

马车走了小半个时辰,天色尽黑,似乎到了昌衢城的郊围,她们被招呼下车的时候已经到达一处宅邸的内院,院子里修了环绕的活水和亭台,已经是初冬时节,修剪得宜的松树依然郁郁葱葱。

管事的女官警告她们不要吱声。

她们像一串小鹌鹑一般垂着头跟在女官身后由一处小侧门进了厅堂,华女好奇地抬头看,却只看到一幕纱挂在眼前。

纱幕隔开了她们和客人,由于光源全部在她们这一侧,便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情景。

这一边倒是与平日表演的场景一样,摆着圈椅与香桌。因之前与国公小姐同吃同住惯了,刘鸳儿一眼便看出那家具木料漆料用得极考究。

女官低声地说:“各位自行开始表演即可,贵人们满意了自然会拉开帘幕。”说完就要退出去,又好心地补充一句,“请各位不要做任何不轨之举,以免冒犯了贵人们。”

华女本来年岁就小,被这么一教训频频抬头向帘外张望,拿琴的手一直不停的抖。

刘鸳儿年纪最大,见过的场面最多,此时只生出一丝无来由的恼怒,她不喜欢这样被圈起来凝视的感觉,像是昌衢城每年上元节表演的猴戏一样。

她们按照以往的流程表演,一曲毕了又接下一曲,就这样连着四五支曲子过了,纱帘外一点声响都没有。唱曲的伶人也有些急了,问她们:“该不会存心捉弄我们吧?这屋里没有贵人?”

华女伸手摸了摸帘子,又想起女官的话,便如被烫了一般缩了回来。

刘鸳儿把排箫置于膝上,很小声地说:“我们休息一下,然后继续。”

看官不给个赏,耍猴人是不允许猴子停下来的。

又是几首曲子结束。

她们这几个新晋的乐伎排演的内容只有这么多,已经没有曲子可以演了。

“鸳儿姐,我有点害怕。”华女抱着嵇琴细细的颈,手里的拨片掉到了地上。

刘鸳儿俯身去捡拨片,忽然一只大黑猫从纱幕后面冲进来,她与猫皆受了惊吓,同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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