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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松(1 / 2)

“哎哟,你让我进来看看嘛。”李千沛头顶在门上,语气里多带着一丝戏谑,“就一眼,乖,给我看一眼。”

“……”阙蓝一言不发,趴在床上。

他们在白云县停留的近四个月里,一直住在县城里一个三进的小宅子里。

宅子是徐一品亲自甄选的,虽然不大,却收拾得很利落,除了宽敞的正房还有东西两侧各四间厢房,和一个够她练刀的庭院。

庭院里两棵三五丈高的樟子松至少有个十几年树龄,舒展的枝干微微遮住了些天光。刚刚过去的冬季,曾出现过惊人的雾凇奇景,两棵树墨绿的枝叶在一夜之间变作了剔透的水晶,好像只要碰一碰就会折断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给你呼呼就不疼了。”女将军一直不停地对着一个厢房紧闭的门说话。

昨日她差点把姚槐气死,琼瑛这头还没煎好药,那一头成薇又托人来说阙蓝受了外伤,她匆匆赶到小宅里才知道阙蓝学骑马,将大腿和屁股上磨出了水泡,下马没走两步水泡破了,疼得坐立难安。

琼瑛不得已只能换来了营里的男医官给阙蓝上药,之后阙蓝便锁了房门不再出来。从昨夜到今日,李千沛敲了好几次门都没有应,这会男医官再来探望阙蓝,刚刚一进去又闩上了。

“我不笑话你……”她依然是不依不饶。

肖机语匆匆跑进来,“将军将军。”

“干嘛?”她用身子顶着门,一只眼睛透过筷子宽的门缝往里面看,最听不得急吼吼的叫声,说话也没什么好语气。

“徐、徐大人回来了!”

“伯衡!”他立刻转头,看着台阶下的肖机语,“到哪了?”

“到这儿了。”徐一品背着手从外院的廊道转进来。

正月里那次惊险的叼羊比赛之后,他们回到白云县,按照枢密院安排的任务“协助”维护边境秩序,而关于达亚尔大会的内容就像是闻得到香味的食盒一样,明明能猜出其中滋味,却始终不得其详。

徐一品上个月离队去柔远县走了一圈,柔远是大裕最北的一个城,柔远榷场在四个榷场中规模最小,岁获不足白云榷场的一半。

月余未见,他蓄起了胡子,原本的书卷气沾上了一点沧桑。

李千沛拍了拍阙蓝的房门,“伯衡回来了,你快出来。”说着迎到徐一品身前,扬着脸关切地问他,“一路顺利吗?”

“还行。”

“有什么收获?”

“嗯……”他的表情便已经说明了情况,“柔远都很正常,但是,我回来的路上收到了这个。”他说着解开领口取出一串铜三棱,叮叮当当的。

原本只有两个,现在已经有三个了。

“哪来的?”

“阿娜尔找了个动桩送来的。”徐一品看了看李千沛,似乎在考虑怎么说,“是夏无疑身上的。”

“夏无疑死在帝京,东西到了阿娜尔手里?”女将军立刻发问,“帝京的暗桩做的?”

这一个铜三棱,该是最多人盯着的那一个啊。

“阿娜尔没讲,我也不能问。”暗桩的手腕他一般是不过问的,“总觉得跟沈流韬有关系。”

听到这个名字,李千沛稍微愣了愣,“他现在如何?”

“阿娜尔说伤好了就自己跑掉了。”

“嗯……”李千沛鼻子里发出一声沉吟,把三根铜条捏在手心里拨弄,全然不顾及项链的长度,徐一品半弯的腰抬不起来。“你这一串,三根铜条一个银哨,沉不沉?”

“你松手。”徐一品讲项链放回领口,摸了摸新长的胡须,又说了一个消息,“洛松旦增要从白云出境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好似有人从背后扯开衣领浇下一瓢冰水一般,李千沛在春日暖阳里打了个寒颤。

她未曾跟至尊大喇嘛真正意义上见过面,只是在星云背后匆匆刻骨般的一瞥,不,不是一瞥,仅仅只是半瞥,他半睁半闭的细长眼眸在八宝重顶大轿的帘幕后面,万柄利刃齐发般地穿透她的肉/体。

“他几时走?”这半个月无所事事,成天在榷场给姚槐找不自在,倒真的把这个诡异僧人全然忘记了。

徐一品走到阙蓝的房门前指了指,做了个疑问的表情。

“他……哈,他,屁股烂了。”

门上传来哐的一声,徐一品惊得后退一步。

“将军将军。”肖机语再次跑进来,李千沛太阳穴上青筋一跳,下意识去按腰上挂刀的位置。

这日子真的一天都不想过了,不这样急吼吼的是说不了话吗?

“说。”她咬着牙。

先前徐一品回来肖机语是高兴,而此时却是满头的汗,目光带着如临大敌的迷惘。“门外来了一队喇嘛。”

当真是白天不能说人,夜里不能说鬼。

走到屏门后面,只需最后一步便能走到正门,李千沛抬起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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