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苒回头，就看见科芯把脖子里的围巾往上扯了扯，又踩着斑马线朝她跑过来，“哎，可算是追上你了，怎么跑那么快呢！”
顾苒伸手挽住她胳膊：“小芯芯，你怎么过来了？”
“因为我要陪苒苒去医院啊，反正明天又不用早起，我中午出来的时候就跟我妈说，我晚上想去医院看齐阳，她也同意了。”
“哦哦。”顾苒小鸡啄米点点头，又从书包里掏出一杯奶茶：“这个给你，一会儿泡上喝了就不冷了。”
科芯忽闪忽闪眨了两下大眼睛，没接，这种”土豪”东西一看就是陆逍给的，“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什么都舍不得吃，好不容易人家给你买杯奶茶，怎么还这么大方呢？”
顾苒别开眼，笑了下，没说话。
奶茶很普通，随便哪家小卖部都能买到，但这却是陆逍两年多来第二回给她买东西，它明明很轻，却在一瞬间变得让顾苒有些承担不起。
也许是自作多情，可万一真是她想地那样，她又是否承担的起星星一样耀眼的陆逍？
“……”
科芯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舔了舔唇，有点力不从心，只好岔开话题。
俩人东拉西扯聊了几句，快到医院的时候，科芯又忽然想起个事儿。
”对了，那个手套的事儿我问安子溢了，他说他哥是因为我跟你关系好才买的……”越说越觉得这理由牵强，她干咳一声：“反正就是那什么，你别多想啊，我跟陆逍真的一点都不熟，我也不知道他俩到底搞什么……”
顾苒抬头看她，笑得不行：“哎呀，知道知道，小芯芯不用说这个的。”
科芯松口气，刚要说话，就看见她眼里忽然浮起了一层浅浅的雾气，科芯有些懵，忙问怎么了，顾苒笑着瑶瑶头，也没说什么。
“是因为今天下午陈老师说的话吗？”科芯一向机灵，一看她这样，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这次没考好的事儿，“哎呀，没事的啦，这又不是高考，再说，三秒就是爱鸡蛋里挑骨头嘛，反正别理她就是了。”
顾苒乖巧点头，边扯着她往里走。
科芯：“哎，陆逍叫我们明天去他家玩，顺便给他过生日，你去不？”
顾苒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会叫她，虽然上高中后他俩关系确实缓和了点，但像他们那种有钱人家的孩子过生日，一般不是都会开party的么？可她连一件像样的羽绒服都没有，去那种场合会不会很尬。
“我我不确定，如果超市下班早的话，我就过去一趟吧。”顾苒舔唇，有些艰难地说。
两人到了病房，屁股还没捞个坐，齐建国就跟科芯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开了，齐阳脸色很差，鼻子上还插着氧气管，整个人都瘦的有些脱相了，他也不太认识科芯，说了声“姐姐好”，就又睡着了。
顾苒把科芯带的水果放到床头柜上，又给她倒了杯水，“小芯芯，你一会儿睡这个陪护椅吧，这个一直都是我睡的。”
科芯点头，又问：“齐诺跟阿姨不过来么，每天都是你一个人？”
“我妈早上来换我，齐诺说她成绩跟不上，等寒假再说。”
科芯：“……”
感觉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
俩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都说不出话来。片刻，顾苒又拉了张凳子，趴在床边做了两张数学卷子。
隔壁病床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小姐姐，她气色也不怎么好，一直看着她俩做题也不打扰。
抬头看了眼时间，接近零点了，她们也不好再耽误人家休息，只好各自收了作业，科芯又问顾苒要去哪睡，顾苒笑了下，说去找个空病床对付会儿就行。
顾苒挎上书包，走出病房，此时夜色正浓，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发出一道道刺目地光，白得有些空旷。
小县城的医院没有那么多科室，病房门也不隔音，楼道里不时就会响起一阵阵大人小孩儿痛苦地哭嚎。
顾苒慢通通上前坐在冰冷的长椅上，忽然觉得有些心慌。
她掏出书包里那两杯奶茶，紧紧地捏在手里，脑海里也渐渐浮现起了陆逍的模样。
墙上的挂钟指向零点。
“陆逍，生日快乐，愿你青春足够洒脱，未来足够精彩。”顾苒弯起眼角，抬起手，有点生疏地摆出个许愿的姿势，在心里对那少年说。
第二天傍晚，又是一场洋洋洒洒的大雪落下，小超市里没什么客人，顾苒也心神不宁老往外瞅，“小孩，你怎么回事啊？等男朋友呢？”
说话的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跟顾苒同在超市上班，不过他不是假期工，而是休学来体验生活，不知道他们大城市里的人是不是都这么与众不同。
“我没有啊……”顾苒往手里哈了口气，有点紧张：“就是我“姐妹”今天过生日，觉得不去有点对不起我俩的革命友谊。”小姑娘眼睛咕噜噜地转，片刻，又猛地抬头朝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