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你可要同我一起去常青殿领取本命符箓？”一个弟子走了过来，脸色微红，眼神闪躲。他身后有几人故意朝这边挤眉弄眼，嘿嘿笑着。
沈茵茵往大殿台阶上一看，掌门已经离开了，路明师兄让他们自行依据《弟子新规》的指引活动即可。本命符箓就是其中记载的三清派的独门法宝，每位新弟子都要领取。
眼前的弟子虽然姿态扭捏，神色紧张，但眼神清澈真挚，沈茵茵不由得露出一个真实的笑容：“好啊。”
方简眼神一亮，小师妹同意了！还这样真诚地对他笑。
他突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拿着包裹的手紧了又紧。沈茵茵见这傻笑的小弟子半天都不动，只好自己先迈开脚，方简立刻跟了上去。
程丹清远远地看着，哼了一声：“狐狸精！”
她这次也入了内门，只是名次竟然排在沈茵茵后面，三个小跟班也很不争气，竟都只留在了外门。
习惯了有人当捧哏的程丹清，此刻骂人都没了小跟班接话，这让她深感自己势单力薄。
她转了转眼珠，发现沈姒正用余光关注着沈茵茵：“沈大小姐，要不要合作？”
沈姒隐晦地收回目光，安静地系包裹，思索自己还是先去归山堂送信回家，让父亲把行李寄送过来，再去常青殿领本命符箓。
也好和沈茵茵错开。
她和程丹清并无交情，闻言头也不抬，淡漠地说：“程郡主，有话请直说。”
程丹清觉得沈家这两姐妹可真是讨厌，小的整天娇娇弱弱装可爱，大的也成天端着架子拒人千里。
她堂堂郡主，主动找她说话已经够给面子了，这沈姒还不咸不淡的。
但不管怎么说，程丹清压制住脾气，她还是最讨厌沈茵茵。
她拉了把椅子，坐在沈姒身侧，一圈圈绕着耳侧的头发，声音娇蛮：“三日后新弟子都要去幻境试炼。我听说，这幻境凶险无比，弟子在里面被重伤甚至修为大退乃是常有之事。”
“那又如何？”沈姒疏离而客套：“修炼之路，本就艰险。”
“哼！我不信你真的听不懂我什么意思！”程丹清甩开把玩的头发：“本郡主擅长阵法，你擅长符箓，你那小青梅擅长剑攻，咱们正好联手，给你那个蠢妹妹一点教训！让她知道，就算入了内门，她也没好过日子过！”
“还有那个裴遥——听说在修炼上是全能的天才？你们既然一起长大，何不把他也拉进来？”程丹清想到他们这个组合，信心满满，已经在幻想沈茵茵的惨状。
“郡主找错人了。”沈姒礼貌性听完，转身就走。
她竟然拒绝本郡主！
程丹清看着沈姒挺直的背脊和毫不回头的身影，蹭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追上去拽住她：“你妹妹都能入内门，还使出了那样的招数，我不信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再说了——”程丹清拉长声音，笑得顽劣：“你那天，不也准备动手吗？”
有好热闹的弟子被程丹清昂扬的声音吸引，三三两两聚了过来。
沈姒最厌恶这种被人围观的场面，但她不想失态，克制情绪，一点点抽出自己被人拉住的手腕。
程丹清不喜欢她这当众隐忍的神情，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似的。她直接甩开了手：“你什么意思呀？难道你现在想演姐妹情深？”
柳月濯和裴遥循声走来，程丹清忌惮地退后了两步，但气势一点没弱：“她从前在沈家，是个还需要你施舍的可怜虫，后来——”
说到这里，程丹清卡住话头，轻了声音：“如今她和你平起平坐，沈家的掌上明珠也不再是你，而是后来居上的她！你一点都不怨不恨？”
沈姒无法回答，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被击中了心事。
家人忽然之间就偏疼于沈茵茵，她尚能接受，但是自己的母亲去世了，父亲却没有丝毫留恋和不舍，立刻就扶正了沈茵茵的母亲。
这让她怎么想不明白。
心脏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针线缠绕，沈姒从来就不是会当众和人吵架对峙的人。骄傲和品行让她最终只颤着声音说了句：“你不要胡言乱语，造谣生事。”
柳月濯一把横在了沈姒身前，替她挡住了这些难堪，警告地刀了一眼程丹清，护着沈姒离开了八卦中心。
晃荡在后面的裴遥行了个赔礼：“一场误会，请诸位散了吧，惹来管事长老就不好了。”
裴遥早就声名鹊起，年仅十六岁的天之骄子，历来都少见。众人不想和他交恶，见当事人都走了也私语着散去了。
从容不迫的贵公子这才盯向程丹清，他也不说话，直盯得傲娇的程丹清脸上笑意都强撑不住了，才只问了一句：“你打算，怎么给那丫头一点教训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