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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1 / 1)

第二日,正午。

戏月拿着小勺,不紧不慢地搅着面前还散着热气的汤。

戏怜温顺地坐在她对面,她已用罢了午饭,眼下等着戏月慢条斯理地吃,未出一言。

戏月终于喝罢了汤。她拿叠得方方正正的帕子擦了擦嘴,开口说话了:“阿怜啊。”

“阿姊。”戏怜温声应道。

戏月神色复杂,看她一眼,心下琢磨着开口。“咚咚”两声忽地响起,门便被推开了。二人转头,见墨尾神色淡然地来收拾碗筷,身后却跟着摆明是来看热闹的君离艳。戏月瞧见她便嗤她一声,没什么好气地道:“你倒是来得勤快,干脆便住这儿吧。”

“阿姊何出此言。”君离艳面上笑嘻嘻,甚至嘴甜地叫了戏月一声阿姊。戏怜神色并不变,只微笑着同她二人打了个招呼。墨尾已经上手收拾桌子了,只君离艳一人立在屋子中央,她终于后知后觉地觉察到些尴尬。只不过她一向是盛气凌人的,她不痛快,别人也别想痛快。

于是君离艳遗憾地叹:“没热闹看喽。”

还能是看什么热闹呢?

戏月冷哼,愈发不耐地道:“你老老实实在你屋里待着便是,一天天的哪有那么多热闹给你看?”

“当真?”君离艳遗憾道,“我还以为阿姊至少也该——”

至少也该打断她戏怜的腿呢。

这话一出可就太嘲讽了,君离艳还没那胆子出口。那话在嘴边绕了三圈,她终究还是说了句别的:“也该告诫戏怜姐姐几句啊。”

戏怜和君离艳年纪差不多,二人谁都不愿让对方长了辈分,往日里都是“艳娘”“阿怜”地称呼。眼下君离艳为了恶心她,连姐姐都叫出来了。戏怜听得嘴角一抽,心说你我二人又没什么深仇大恨,这称呼你还是别叫了,不至于。

她是还能乱七八糟走会儿神,待墨尾收拾好离开、戏月也终于将君离艳打发走后,她对上戏月掉转过来的目光,愣了一下终于回神。

“阿姊。”她低声叫道。

戏月没说话,走到一旁坐下。她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心里狠狠叹气。

是,今儿个上午的确是君离艳“无意识”地将戏怜与北无歌的事告诉她了。但要她去答应这二人、心安理得应下北无歌的那句“阿姊”,她做不到。

让她直接一棒子打散这对鸳鸯……

她又心知治标不治本。

妹子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戏月自个儿心里门清。戏怜也是个执拗性子,若认准了便不改了。她有错付别人的活例子,不肯信什么王公贵族,戏怜却没有——她也不想戏怜有。

可这就来了一个。

戏月心里将北无歌骂了个狗血淋头,没留神便骂出口一句:“……狗娘养的。”

戏怜一顿,道:“阿姊,抱歉……”

“没说你!”戏月心累地道。她伸手按了按眉心,很是头疼;“戏怜,你到底瞧上那花花公子哪儿了?”

真要说的话,长得俊,声音好听,人又会说话,笑起来也好看……不过这话戏怜自然只敢在心里想想。她仍是垂着头,道;“阿姊,抱歉。”

戏月斜着眼睛看她,刺道:“你心里可不是这般想的吧?”

“心里也是。”戏怜道,“但……阿姊,我也的确不想改。”

戏月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不想改,那你想要什么?难不成你真以为你二人能好一辈子吗?”

“这世间能白头的夫妻寥寥。”戏怜温声道,“哪怕我给的不是北无歌,那人也不敢说能与我好一辈子吧。”

戏月冷笑,指尖在桌上笃笃地叩:“伶牙俐齿!白头的法子有的是,对上那般王公贵族呢?!听个响儿都不够!”

“不去试试又如何知道……”

“王公贵族流的都是薄情的血,你想如何试?”戏月狠声,“到头来大梦空有一场,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便都给了谁?”

“阿姊,那是戏文……”

“你难不成还以为你二人终了能比戏文里的有情人好几分?”戏月痛苦闭目,道,“阿怜啊,莫说阿姊咒你,可……”

于是戏怜不再说话,安静地听戏月哽咽。她仍旧觉得戏月有些小题大做了。最差最坏的结局,不就是她被北无歌骗了,幡然醒悟,离了他接着过日子吗?她看戏月离了那位不知名的公子哥也是这般,她虽心疼,却不觉得有什么受不住的,只默默听戏月不厌其烦地劝。

戏月这一劝就直到了傍晚,口干舌燥,再说不下去。戏怜又是感动又是难过,没脸劝她,只一杯杯为戏月倒茶水。戏月终于也知道,劝不动了。

这姑娘已铁了心要被北无歌骗上一回了。

“你若是不听良言劝。”她叹息着,还是拿嘶哑的嗓音念出句戏词来,“……罢,你何时听我良言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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