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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她(1 / 2)

深居山村的贾延芳哪见过这种仗势。

以往杨春祥上山打猎没少受伤,回家的时候经常见他满身的伤,她心疼得不得了,十几年了却也不该再手忙脚乱。

但以往毕竟不是亲眼瞧见他死里逃生的模样。

现如今夺命阎王就这么横亘在她与丈夫之间,贾延芳慌了。

丈夫脖颈上涌出的鲜红的血蒙了贾延芳的脑子,她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想都没想,一下就朝持剑的陆痕跪下了,丝毫顾不上地上的碎片与狼藉。

一只手还被路盎然扭着的贾延芳仰头苦苦向陆痕哀求着,“求求您,别杀他,对你们下手都是我的主意,他是不赞同的,一切都是我逼他的,求您别杀他……”

发颤的声线不知是因为扎进膝中的疼痛,还是因为恐惧,上了年纪的妇人泪流满面的恳求,看着着实让人不忍。

但陆痕像是没听见似的,手依旧稳稳地将刀架在杨春祥脖子上。

看着她跪在地上的膝盖被鲜血浸透,差点被狼咬去一只腿都不曾落泪的杨春祥眼睛瞬间红了。

他的手下意识朝她的方向伸去,想将她扶起来,但抵在喉管处的剑让他无法再向前分毫。

他只好低吼道:“快起来!地上都是碎片。”

延芳她那么怕疼,哪受得住这般。

喉结滚动牵扯,杨春祥脖颈上的血流得更凶了。

脖颈那么脆弱却重要的部位,血失了闸似的往下淌,饶是陌不相识的人瞧了,心下也难免发突,更何况是他的妻子。

贾延芳一时间心急如焚,生怕他下一瞬就倒自己面前了,“别说话了,都不知道痛的吗?”

望着妻子湿透的脸,杨春祥火辣干涩的喉间被什么哽住似的,声音陡然低下来,“快起来,我没事的。”

那是男人独对她展露的温情。

利剑悬颈,这都不算有事,那怎样才算?

人头落地吗?

泪眼婆娑的贾延芳瞪了他一眼。见持剑之人并不理会她,她便将目光转向了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陆逊。

含着浓重祈求的眼神着实让人心软,看着她便容易想到自己的母亲,做不到无动于衷的陆逊干脆将头偏到一旁去。

若碰上的不是他们,如今遭难的指不定是谁。

他虽因自小教导心怀善念,但父母亲传授的是明辨是非,而非害人害己的愚善。

再一次求助无门的贾延芳忍着膝下疼痛,膝行转身,向床上女子投去求助目光,“路姑娘……”

见她膝下的血已然淌到了床脚,路盎然终究不忍,松开了贾延芳的手,偏身躲过她的跪拜。

“贾大娘,您先起来吧。”

流这么多血,怕不是扎扎实实跪在了碗的碎片上。

贾延芳自然没错过她眉目间一闪而过的怜悯,她攥住了她的裙摆,宛如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还请路姑娘高抬贵手,饶过我丈夫,要是您觉得心中有气,主使是我,任您如何对我都成,只求别杀他。”

“延芳!”杨春祥忍着脖上疼痛想要喝停她自轻自贱的话。

若是有错,那也该全是他的错,是他没保护好她们母女俩。

谁知贾延芳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别说话了!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看着夫妻俩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路盎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贾大娘,杀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沈姐姐呢?被你们送去哪了?”

贾延芳恳求的目光垂了下,像是在犹疑。

原本有些被感动的路盎然差点被气笑了。

一听不杀他们,心思便活络了起来。

果真是本性难移。

虽是生气,但路盎然说起话来还是慢条斯理的温,“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情况下,杀人自是下策,但若是能解决的话……”

春风般的温声细语讲出的却是令人后背发凉的话。

原是想着若是将沈姑娘的去处告知他们,他们少不得要上山去闹上一趟,怕到时候山神迁怒于他们一家。

但贾延芳转念一想,说不定将这几人全引去才是最好的办法。

斗起来才好,最好他们能斗得个两败俱伤。

鹬蚌相争,渔人才能从中得利。

似是被她威胁的话吓住了,原就跪着的贾延芳更是匍匐在地,声线不稳连忙回道:“沈姑娘被送上乞灵山了。是我们对不住她,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微颤的身躯带着卑微求存的小心翼翼,是以无人瞧见她低垂眼皮下的算计。

路盎然果然顺着追问,“何出此言?”

贾延芳声泪俱下地将山神娶亲一事讲了遍,最后还不忘着重描述他们夫妻俩的挣扎与无奈。

贾延芳夫妇以为他们被迷晕了,是以说话时也没什么避讳,这几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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