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至于腰牌,她明日再还罢。 回到凉王府时,府内众人准备安歇,只留下值守的内侍与侍卫。黎慕白随便用了点从甜安巷买来的吃食,便忙着再次梳理案子。 夜深灯浅,她拨了拨灯芯,拿出一沓罗纹笺,又给彤管上好石黛细条,在书案边坐下。 今日午后,紫宸殿里,采卉挟持赵暄洁后,只让留下淑妃娘娘与她。 当时采卉颇疯癫,为顾着赵暄洁性命安危,淑妃极力哀求圣上同意采卉的要求。 赵曦澄离去前,快速给黎慕白胳膊上的伤口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黎慕白看到他的手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 众人离开紫宸殿后,采卉以赵暄洁为筹码,逼迫黎慕白与淑妃协助她,将赵暄洁连人带椅挪至殿中一处角落。 远离门窗,又可对门窗外的情形一览无余。 如此一来,采卉后背抵墙,也不惧有人偷袭了。 随后,采卉单刀直入,问淑妃娘娘还记不记得锦屏街上曲心坊里一个名叫豆蔻的吹笛歌妓。 淑妃娘娘大怒,表示自己身居深宫,如何会识得烟花女子。 采卉柳眉倒竖,再三逼问,淑妃仍答不知。 见淑妃不似作假,采卉又质问赵暄洁可还记得豆蔻。 赵暄洁却问采卉豆蔻去了何处。 采卉手中的刀动了一动,喝命赵暄洁住口。 黎慕白忙扶住几欲瘫软的淑妃娘娘,试图安抚处于极度激动之中的采卉。 赵暄洁的脖子上,血越渗越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兖王妃来到了紫宸殿,道兖王府里种了大片大片的玫瑰,问采卉可知其中缘故。 采卉怔了一怔,抵在赵暄洁脖颈上的小刀不禁松了一分。 原来兖王妃得知赵暄洁被劫持后,主动向圣上请缨,道自己有法子劝退采卉。 紫宸殿外尽管布满了弓箭手,可以随时射杀采卉,但无法确保不伤及到赵暄洁、淑妃娘娘等人。 兖王妃见采卉听完她的话后略有松动,忙道她愿意与赵暄洁交换,她来做采卉的人质,并陈列缘由。 一是赵暄洁行动不便,采卉挟持他,无法踏出紫宸殿。而她就不一样了,她可行动自由。采卉若是挟持她,她必定配合采卉走出这紫宸殿。 二是她的身份亦不简单。她是镇守西境的英国公之嫡孙女,外面的侍卫不敢轻易伤她,行动起来自然就瞻前顾后,更利于采卉脱身。 采卉却道,她此次随北夏和亲使团进京,就是来为姐姐豆蔻复仇的。她说,姐姐是为了她,方流落到烟花之地。倘若不是赵暄洁的苦苦痴缠,姐姐定可仍存活于世。 ······ 兖王府,灯火通煌,把个黯夜照得直如白昼,惊得一府花木纷纷醒转,簌簌作响。 自宫中回府后,赵暄洁就一直守在兖王妃床畔,不离半步。 兖王妃素日理家有方,阖府下人见王妃昏迷着从宫中抬回来,均不敢歇下,一一守在屋外,没有慌乱与喧哗,静候调派。 兖王妃的贴身侍女鸢尾,已哭得两眼如桃。 因赵暄洁腿伤未愈,脖上又添新伤,鸢尾与其他几个仆妇劝请他去歇息。 虽然宫中几个有资历的太医反复诊治过,均道兖王妃脉象平稳。至于昏迷不醒,许是惊吓过度,也许是失血造成的,但都不会危及性命。 赵暄洁执意不肯去歇息,定要等王妃醒转,并把一众仆妇赶出了屋子,只留下鸢尾守在门首听使唤。 红烛高燃,蜡泪累垂,镏金鹤擎博山炉里燃着赵暄洁素日常用的蔷薇香。 香雾稀薄得近乎于无,香气却不减。 兖王妃躺于锦绣被中,发髻松散,双目紧闭,面色发白。 赵暄洁握住她的手,静静凝睇着她。 从前,他只觉得她安静守礼,虽不多言多语,可府中被她打理得井然有序,从未令他操过一点子心。 她就像那镏金鹤擎博山炉里的一抹香雾,含蓄隽永。 他想起,自己竟从留意过她的模样。 如今细细看去,方知她生得标致。偏容长的脸儿,极清秀的五官,略显苍白的唇此际紧紧抿着。右眉尾藏了一颗小红痣,眉尖微微蹙起,似凝着一缕淡淡忧伤。 他记起,她刚嫁入兖王府时,尽管言行举止处处透着小心翼翼,眉眼却流露出快活、明媚、欢喜。 是何时,她变得连睡梦里亦愁眉不展了? 而他,自从豆蔻离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