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玩乐如常,然而内心是苦闷滞涩的。 回想这些年来,他与她,虽是夫妻,但真真儿有点像“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了。 赵暄洁蓦然觉得有些烦躁,命鸢尾把博山炉内的蔷薇香给息了。 他想起今日午后,在紫宸殿内,她说,她来换他,她去作采卉刀下的人质。 那一刹,他触动良久。 他一向以为,他们不过是奉旨成婚而已。 后来,采卉扔下一颗丸药,道那丸药里含了剧毒,只要她吃下去,赵暄洁就可安然无恙。 他自是不肯,威胁她,说只要她吃下去,他就撞死在采卉的刀刃上。 “殿下,臣妾是心甘情愿的。昔年您救过臣妾一命,现下就当臣妾还您一命。”她牢牢望住他,似乎要把他刻入心底,“能嫁入兖王府,过了这二三年清净自在的日子,臣妾甚是感激。” 说着,她一把从白黎手中抢过丸药吞下。 那一瞬,他震住了,心底慌得不成样。 他不顾刀抵脖颈,也不顾腿伤,直往她身边冲去。 利箭擦耳过,他全然不理,爬到她身边,把她从地上搂起,涕泗横流。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在,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她靠在他怀里,软绵绵念着,双颊浮起异样的潮红,如一朵绽放到极致的榴花。 “殿下,这是臣妾昔年看过的《春日宴》。此时此际,臣妾惟愿郎君千岁无忧。” 他抱着逐渐昏迷的她,对采卉大吼,命她拿解药出来。 采卉却为他挡住了一支破空而来的长箭,倒在他身边,扯住他的袖子,说了一大通话。 混乱中,他只记得采卉最后一句话。 “你对姐姐的恩,你对姐姐的情,我今日一并替姐姐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