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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1 / 2)

景星延此刻内心大概也不怎么太平,简云桉分明看见他长而浓密的眼睫轻轻颤了一下。

他眉头舒展了些,怕惊扰她伸出的手指似的,缓慢又小幅度地略偏过头,静待她的下文。

然而简云桉并没有下文,她就是想摸摸他,单纯地、真诚地只是想摸摸他。

事后她试图为自己这一奇怪行为找出一个动机,最终把它归之为手贱。

眼下尴尬还在继续,简云桉一方面觉得轻薄了景星延,需得给他个说法;另一面又不断想起过往景星延对她撩完就跑的若干行径。

两相做了番快速且不激烈的斗争,她决定从恶如崩,自己这回也潇洒一把。

于是她原本温存轻抵景星延额头的指腹突然间胡乱蹭了蹭,故作云淡风轻称赞了句:“皮肤不错,继续保持!”

景星延先因她的意外举动愕然了一瞬,继而眉梢一剔。

这是个计上心头的表情。

简云桉直觉不妙,起身要走,左腕却兀地被他扯住,为免发生重心不稳跌坐在他大腿上的狗血桥段,她使出毕生平衡力稳住摇摇欲坠的身躯。不妨景星延随和地顺着她站了起来,同时手臂轻轻拦腰一揽,毫无征兆地就把她箍进了怀里。

气息很热,胸膛有点硬,雪松香淡淡的非常好闻……许是画仲夏星夜图时被榨干了心神,晚上从见到景星延开始她脑子里就空空的,此刻神智更是尽数出逃,整个人苍白得仅剩感官。

“云桉,”景星延的声音贴耳传来,却莫名带着些缥缈:“我是你的夫君。”

“我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触碰我,是不需要找借口的。”

他温热的吐息从耳中闯入,顺着全身经脉在体内徜徉一圈,沿途还不忘祸害原本平静的血液,血沸腾着直烧到脸上,简云桉混沌的脑子本没觉得羞赧,身体却先一步有了难为情的错觉。

景星延的话蛊惑着她,有了再度伸手触碰的理由,她缓缓抬起手,凭本能想回拥住他顺带在他的窄腰上揩一把油。

“少夫人,少……”

就在这时,静和急急慌慌闯入,匆忙程度活像身后追了个燃着的炮仗,在看见二人介于少儿不宜与老少皆宜之间的姿势后,登时顿住步子也哑了声,表情活像被后头的炮仗连环崩了八十八个回合。

静和平日无脑吹景星延好话时,简云桉通常摆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架势,每每有高级的损人句子福至心灵,也从不避讳地直言出来。简言之,她背地跟静和说过景星延不少坏话。

此刻被静和看见跟他抱在一起,简云桉颇有种奸情被撞破的不自在。

环绕血液徜徉的那点旖旎登时变异成羞耻,幸而她心理素质还不错,佯装无事发生也像模像样。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简云桉四肢僵硬地从景星延怀里退出来,过程中还不慎踩了他的脚,两次。她人模人样地理了理衣裳,又清清嗓子,在嫁进来后头回摆出女主人的谱:“我平日就是这样教你做事的么?”

静和不作声——不是不敢,是无法反驳。

简云桉从没教过她做事,她也不知少夫人教人做事会是什么样。

静和不说话,景星延也不说,这就让在中间独自表演的简云桉有点尴尬,于是她又机智地提了个静和肯定能回答的问题。

“说吧,这么慌张,出什么事了?”

“哦,”静和从怀里掏出封折叠非常规矩的信笺:“季家小姐给您回信了。”

她话音刚落,简云桉忙过去把信接了过来。

景星延远远瞥了那信一眼,看见其规矩得堪称刻板的折法,眸色不动声色地一暗。

季夏的信从外观看颇能给人一种严谨肃穆的错觉,然而简云桉怀着期待轻启,险些没被里头的字亮瞎了眼。

季夏的字很有种神棍鬼画符的神秘气质,阅读起来只觉高深莫测,难窥其意。

往通俗说,就是丑得不能认。

简云桉眯着眼拿出辨认天书的虔诚仔细看过,然后发现这封时隔多日的回信不仅字丑得感天动地,内容乱七八糟得也很惨绝人寰。

“当日一 别即感风寒,幸府中有良医切勿挂念,进来夜凉照顾好自己,来日再常相聚。”

简云桉对着这封期盼已久的驴唇不对马嘴的回信,参悟了一遍又一遍,总算参出了些玄机。

信上只四句话,从每句中分别提出一个字,连在一起恰是“一切照常”。

季夏信中说得这样隐晦,想来是被人盯着写的,许是下午自己特地过去那一趟,侯府的人怕她见不到人生疑。

简云桉猜测,季夏又是偷算命工具,又是排斥跟简成仁的接触,怕是数罪并罚被关了禁闭。她在自己家,安全定然是不必担心的,何况还有闲心惦记七月初五晚上的行动,精神状况想来也并不堪忧。

想到这儿,简云桉不由有些佩服,在这样严峻的处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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